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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8

      “明白就好。你——论语背熟了吗?从头背来给朕听听。”
    “呃……”她可好久不曾看过论语了,圣命难为,懿成磕磕绊绊地背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有朋远道而来……”
    “错了!”默央瞟了她一眼,“伸手——”
    “啪!”默央索性握住木制灯柄,毫不留情地打在她手心,“继续。”
    “嘶……”懿成霎时捂住掌心,疼得呲牙咧嘴,眼泛泪光,她下意识往一侧挪了两步。
    “作甚!”这细小举动并没有逃过默央的眼睛,他板起一张脸,“过来!”懿成又极不情愿地挪了两步,却被默央一把拉到身侧。
    她那害怕责罚的怯懦眼神令默央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太傅荀蠡,他已记不清荀太傅那张清瘦苍老又严厉的脸,但他还记得曾在太学监之内度过的那段求知若渴又意气风发的太子时光,他的功课很好,从没受过太傅责罚。
    “有朋……有朋自远方来!”懿成的声音明显愉悦了起来,她背得摇头晃脑,“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回沉雪楼的这条宫道纵深宽阔,地面上一方方温润细腻的青石板渐渐染起夜露,仿佛在无声悲泣,为其上并肩而行的这对男女,为他们宿命注定的结局,正如它们身不由己地来到了永明皇宫,也身不由己地见证着一个朝代的繁盛与没落。
    而这属于皇庭的漫漫长夜依然未完。
    牢狱之灾
    栖息在冷宫荒殿里的群群乌鸦似乎对青石板的悲伤有所感应,它们在夜里哀声嘶啼,四下飞散,来去无踪,如漫天乌云横亘在空,从沉雪楼直飞往神武门的朱雀大街。
    严格尊奉“昏闭晨起”的神武门现下除了当值宫卫,人迹渺渺,朱雀大街上唯有一人行色匆匆,他只是今日恰好官复原职,上头有令,要他赶在五更之前,赶在百官待漏前入宫述职。
    他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被贬去礼平门的侍卫展啸,此刻他神情稳重,手里拎起一个小铜酒尊,正阔步而来。
    寂静的黑夜里萦绕了那些盘旋不歇的黑鸦,那些起伏不定的鸣啭给深宫添了许多古怪传说,它们是炼狱妖魔的使者,是无妄之灾的象征,这个说法由来已久。
    可展啸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他往那飞禽出没的宫墙一角望去,却意外发现那隅宫檐黄瓦上有黑影一闪而过,身为皇家禁卫军的敏锐让展啸顿时警惕起来,他再定睛一看,那脊上戗兽之后有果有窸窸窣窣的衣影细动,看来戗兽也并不全如神话寓言所说,能够镇宅辟邪,清除灾祸。
    展啸先入为主地认为又是上回那个北国人,他屏息凝神,朝那处靠近去。
    不料那黑衣人武功极高,很快便察觉到身后异常,他足尖轻点,身轻如燕,向前奔去。
    展啸见他逃得诡异,却来不及细想,尽管手拎酒尊,也一个脚下生风直直朝他追去。
    他一门心思定要捉拿这个夜闯皇宫的胆大狂徒。
    而那黑衣人似乎别有目的,他不与展啸交手,也不摆脱展啸,反而脚下有缓有急,似乎有意引君入瓮。
    展啸哪里会知道一场阴谋正悄悄逼近,正如他所言,他只知道他是皇家禁卫军,保卫皇宫安宁是他的天份,他的职责。
    可当他一路追着黑衣人落到和鸣宫庭院时,那刺客便失了踪迹,这时偏殿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惊惧的叫声,展啸心道不好,一掌便破门而入。
    掌风惊起空旷大殿里烛光飘飘,而地上——赫然躺着一个满面鲜血刚刚咽气的小宫婢,她额上不知被何钝物砸了一个大窟窿,鲜血从里喷涌而出,染红了她惊恐万状的面庞,也掩去她挣扎垂死时的深深惧意,她扭曲的手指边,还滚落了一根残烛和两截新烛。
    她的双目瞪得滚圆,显然不曾料想今夜会命丧此地,她不过是个掌灯候夜的寻常宫女,她在孤夜里盼着朝阳升起,盼着宫女换勤后的片刻闲暇。
    展啸不忍再多一眼那具年轻却死不瞑目的新鲜尸体,泛滥的怜悯之情令他蹲下身,为那小宫婢抚闭了眼。
    却不想他的手还未收回,须臾之间,一小队御林军已步履划一,持刀而入。御林军是皇帝在宫里精心培育的一小股新兴势力,也是皇帝欲用作牵制禁卫军的砝码,他们总出现在一些讳莫如深又不容分说的场合里,并且来势汹汹。
    “大胆刺客!竟敢夜闯和鸣宫,害人性命,如今人赃并获,拿下!”
    接下来那些百口莫辩的无奈,欲加之罪的猖獗,身负构陷的屈辱,那都是定远大将军展啸已不愿再提及的过往旧事,他只知道那夜,自己到底仍是束手就擒了。
    看着面前对准他的一排明晃晃的刀刃,展啸想起了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老话,他苦笑了一声,手中酒尊里的酒随之晃荡,他如今便似这囿于尊里的酒。
    他透过严阵以待的御林军寻了半晌,只看到那宣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在门处盼首,他将小铜酒尊放在血迹斑斑的地上,对那宫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