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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要是生个孩子该多好啊……只一次,赚得比我的封地食邑还多。”
阿罗被她逗乐:“公主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一个黄花闺女说什么生孩子的话。”
宫里一片祥和之时,清明节到了。与去年没什么不同,照例要去祭祖。
去年没什么好拿出来说的,但今年不同了——陈三境做了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这事儿想来可有他忙的。
春祭不是小事,社稷坛填土,各先帝牌位尽数移至拜殿,与阖宫上下核对祭祀流程,人手安排……各司其职,繁杂得很。
今年乃是先帝逝世的第三年,孝期结束之际,想必皇帝将要亲自祭拜。
届时文武百官立于社稷坛下,待鸣炮、鼓乐齐鸣后整衣冠,再击鼓三通,呜金,净手,向五帝行一跪三叩礼。接着,宣读祝文,读祷祠,焚祝文……
在这一溜儿的流程里,阿罗唯一能拿捏几分的便只有净手这个环节。
她想见他,甚至想和他说上话,问他一句:到底喜不喜欢她?
她托了很多关系,花了很多金银首饰,终于和管事太监说好,到时候,将她安插在给礼部正六品官员端水净手的宫女里。
好在礼部六品主事并不多,将将五人而已,她就算不能给他端水净手,却也能极近地看他一眼了。
在阿罗的万般期待之下,祭祀大典终于来临。
她此次不能陪在明德身边入场,故而将先前提她打探消息的那个叫竹桃的宫女提拔上来,替了绿枝和阿罗的位子,服侍明德移驾拜殿。
阿罗和一众青衣宫女站在殿外,无一人说话言论,皆屏息凝神而观,待得三刻鸣金后,着文武百官净手行礼。
一众宫女端水前行,阿罗只一眼便瞧见她费尽心思要瞧见的那人。
那人长身玉立其中,身穿祭服,满面肃容。
阿罗为了见他做这许多安排,自然也是有备而来,头顶簪了素银花,且她本就生得美貌,在一众青衣宫女中甚是打眼。
只见好几个礼部官员直往阿罗这边瞧,好一个美貌的宫女,直教人叹: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陈三境也不外,他顺着众官员的眼神齐齐望过去,心道,原是个美人,却不知心肠如何……且这姿态神韵,甚是熟悉。
若阿罗知道他此时心境,定要伤心难过一阵,这近九年的小心思,也不过得来一句甚是熟悉。
自元启三十七年娄府初见,至今朝庆嘉三年二月十二,八年光阴,贯穿她的前半生,倒不知如何回他这句甚是熟悉了。
两人终究没甚大缘分,阿罗往前走着,和陈三境只差一人距离时,前面的宫女都停下来转身。
她装作不经意地看了陈三境一眼,乖顺地将手中的水盆朝自己前面的花发老头递去。
那老头的手也忒不规矩,净着净着竟覆到阿罗手上去!
阿罗端着水盆不好挣扎,且正是祭祀的庄严时刻,她不敢无端闹事,只能小小地后退半步,却见那老头的手还要伸过来继续调戏。
想来那老匹夫也是正抓住她这痛脚,才敢如此放肆。
正当阿罗进退两难的时候,却见陈三境踉跄几步,斜插过来撞倒阿罗。
“嘭!”
那盆儿水哐当落地,陈三境极精准地“踉跄”着站到阿罗面前,被那洗手水浇了浑身。
亏得阿罗个子矮些,并未兜头淋在陈三境身上,而是自陈三境腰腹处倾盆而下,阿罗反应极快地跪在地上俯首认错,场面颇不好看。
和阿罗串通一气的管事公公匆忙过来一看,见是阿罗惹了祸,碍着公主面子不好发作,且收了她银子,便更不好责罚,当下胡乱斥了阿罗几句,叫她领着陈大人去偏殿更衣。
阿罗连忙道谢起身,两手交叠与腹前,低头带路,“请陈大人随奴婢来。”
陈三境温和地朝管事公公点点头,提步跟上。
阿罗心里又愧疚又高兴,十七为了救她才淋了这盆水,脏了衣服,可如此在一众官员里却甚是丢人……也许,也许十七对她亦有一份心意?
三年了,十七还是没有变,光风霁月,高风亮节,一派凛然正气,无愧君子二字。
想着,她低头站在屏风外,低声道:“十七……谢谢你。”
她心里是极紧张的,不知十七会作何回应,不知他懂不懂她这些年密密麻麻的小心思,不知他知不知道她的种种难以启齿的想法……
只听屏风后传来成熟男人的严肃嗓音:
“本官不才,圣上亲赐名曰陈三境,官拜六品,姑娘还是规矩地唤在下一声陈大人罢。”
阿罗听完,气得转身看向屏风上的高大影子,眼睛瞪得又圆又大,眼神中有些茫然无措,缓了好一会儿才紧蹙了眉头,不敢置信地问那人:“你……不记得我了?”
那人穿衣的动作顿了一会儿,“大致记得些许,你应当是明德公主身边的婢女罢。”
只见那人身穿锦衣祭服走出来,头也不回地说,“十七算不得名字,姑娘还是忘了罢。”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误会,陈三境只是单纯地不想回忆起自己当死士当杀手的岁月罢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