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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像是阻拦,实则把人往死路上推。
兰雀下定了决心:“阿雪,明天……明天晚上你帮我!帮我把徐公公约出来!千万小心,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兰雀姑姑哪里的话,您体贴贤惠,我也是盼我义父能觅得良人呀。”戚孤雪见话说的差不多了,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袖子从兰雀手中拽了出来。
同兰雀分别后,戚孤雪慢悠悠地往内廷走着。很难得,他嘴角自发地噙着一抹笑,不是那被戒尺打出来的假笑,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
他去找了陈掌印底下的一个小太监,往他手里塞了点碎银子,说道:“托你办个事,办好了能在陈掌印那儿讨赏的那种。”
小太监颠了颠手中的银子,嘿嘿一笑:“我俩是什么关系,戚小公公您说就是。”
戚孤雪眼睛往左右瞥了瞥,凑到那小太监耳边:“皇后娘娘身边的兰雀姑姑,本来对我义父有意思,奈何妾有情郎无意,现在啊想认识认识陈掌印。你也知道陈掌印好美人 ,你去和陈掌印说说,明天我把兰雀姑姑托我带来的酒给你。”说完,还露出一个值得玩味的笑。
第二天戚孤雪当完差本就晚了,再去送了趟酒,几乎是绕着宫道跑了半圈,回到屋子已是傍晚。徐儒见他回来先是来了一句:“今天去做什么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看了他一眼又跟了句:“碰到什么好事了,笑得那么开心?”
戚孤雪笑得更开心,眉眼都弯了,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整排的牙:“我有预感,好事将近了。”徐儒再追问他就不肯说了,只是黏黏糊糊地搂着徐儒,说是天冷了两个人挤挤更暖和,硬要上徐儒的床。徐儒从来就拗不过他,只能点头答应了。
戚孤雪帮徐儒暖膝盖已经暖成习惯,一上床自然而然地侧躺提膝,把大腿内侧暖呼呼的肉盖在徐儒膝盖上。十五六岁的孩子火炉似的,徐儒本就畏冷,睡迷糊了更是往戚孤雪怀里挪。黑暗中戚孤雪嘴角翘了翘,像是对谁挑衅一样。没有人,戚孤雪心想,没有人能取代自己在义父心中的位置。
夜半三更,一道凄厉的哀鸣撕破了夜色,几乎叫醒了所有人。徐儒想起身去看看,被戚孤雪拉了回来:“接着睡吧,说不定是猫呢。”说话的声音里还透着没睡醒的迷糊。
“哪里有猫能叫得这么响!”徐儒觉得定然是出了事,甩开了戚孤雪的手去穿衣服:“你接着睡,我去看看。”
刚换完衣服,急急的叩门声就传了进来:“徐公公,陈掌印出事了……您快去一下吧!”
徐儒一惊,急着往外冲,被戚孤雪拉住硬是塞给他了个手炉。徐儒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拿上了手炉再出门。
戚孤雪一人躺在床上,大概是因为没了给他抱着的人,竟然有些冷。
但没关系,毕竟,好事将近。戚孤雪想着,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了徐儒还没回来,戚孤雪洗漱了一下,高高兴兴地去内书堂当差。
昨天夜里出了事,内书堂的小太监们凑在一起都在悄声讨论这事。
“听说了吗,陈掌印昨天晚上死于马上风!而且屋里还有个女的,已经被他折磨的半死不活了!”
“如今贵妃娘娘管事,必然是要把这事情压下去的,这女的也没活路了。”
“我可听说这女的可不是什么小宫女,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
“我可还听说,昨天夜里陈掌印底下的一个小太监溺水而亡!这陈掌印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东西,怎么就昨天一晚上出了这么多事?”
戚孤雪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心满意足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开始誊抄文书。
09
走了十年的宫道宽阔平直,两边赭石色的高墙把灰蒙蒙的天割成方正的样子,没有尽头一般向前延伸。小时候的戚孤雪觉得这宫道很像一只百脚虫——中间长,每一节都延伸出两只细长枯瘦的脚往两边延伸,宫里的人似乎躲在哪里都能被这脚抓到。但现在的他已经很熟悉这里了。
戚孤雪同样熟悉宫里藏不尽的腌臜事。他不是没有暗中耍过手段,不过第一次沾血他就做了个一箭双雕,这不禁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天生擅长作恶。不过这不能让自己的义父知道。他的义父守着“祖宗法度,圣贤道理”八个字,也不是不懂得变通,只是在这个人人油滑的宫里不免显得有些迂。
他做的事若是让义父知道了——戚孤雪认真地想了想——义父大概是会用戒尺打他掌心的。
迎面走来一个面生的太监,看着有些岁数,面白无须,弥勒佛似的,拦下他笑盈盈地问道:“戚小公公是吗?”
戚孤雪站定了点点头,答道:“我是,请问……?”
“七殿下想请您一叙,麻烦您和我走一下。”
这太监穿的是和他义父品级相似的朱色衣衫,但腰上配着的东珠是宫外品级低的朝官都配不起的。戚孤雪在心中做出判断,无论是不是七皇子身边的人,这太监在他主子面前也定是得脸的。得脸的太监专程来请他?戚孤雪压下心中的疑惑,抬腿跟了上去。
把戚孤雪送到殿门口,那太监就站定不动了,只是示意戚孤雪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