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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渐渐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在徐儒面前装出一副老实样子,在其他人面前又是乖嘴蜜舌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
04
宫墙里时间过得快,转眼间戚孤雪已经在宫里呆了十个年头。
徐儒的床戚孤雪躺到了十来岁。两个人都不知道寻常人家里父子兄弟是怎么相处的,只不过因为十来岁的孩子长得快,仿佛每天都在往上窜,一张床已经容纳不下两个人了,徐儒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岁数的孩子似乎该自己睡了。原本他打算单独给戚孤雪辟间屋子,可戚孤雪死活不乐意,撒娇撒痴说是不想搬出去。最终徐儒让了步,把屋子里的美人榻搬了出去,换了张小床回来给戚孤雪睡。白日里徐儒去司礼监,戚孤雪去内书堂,晚上两人一同进膳闲聊,日子过得也算是太平。
夏日蝉鸣恼人得紧,戚孤雪坐在内书堂誊抄文书,心中被吵得烦乱异常。抬头看到廊下躲着徐儒身边一个小太监,面色焦灼,探着头往内书堂瞧。两人对上了眼神,小太监赶紧冲他扬了扬手,示意他出来。戚孤雪心中油然生出不祥的预感,向掌事太监借口说要小解,溜出来在茅厕外等着。
那小太监脸晒得通红,气喘吁吁,看着像是跑过来一样,连匀一口气都来不及,抓着戚孤雪的袖子说道:“徐公公今日犯了事,被陈掌印杖责二十,你得了空赶紧回去照料一下。”
“怎么回事?”戚孤雪心下一惊,担心隔墙有耳,把小太监拉到灌木丛后。
“我也不知道,我隔得远听不太清。”小太监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嗓子,“只听到好像和皇后娘娘有关。”
戚孤雪心中了然了几分。皇后病重,后宫连着前朝都不安稳。牵扯出来的各种事,小到药材进出摸油水,大到宫外官员探听消息,多多少少都能过了徐儒的手。他的义父做事沉稳妥帖,却是油盐不进。四司十二监往来多少人想贿赂徐儒从他手上讨便宜,却是没有一个成功的,其中包括他的顶头上司陈掌印。陈掌印对徐儒是又爱又恨,爱他的才能,恨他的不识好歹。
回到内书堂,戚孤雪还有些恍惚,手拿着笔急急地抄,脑中还胡乱猜想着缘由。陈掌印不喜徐儒,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可这得出了什么事要杖责二十?他的义父体弱,这二十棍怎么撑下来?往日要写两个时辰的东西今日一个半时辰就抄完了,每个字都是强压着沉稳,不过是收笔飘忽。把文书呈给掌事太监,掌事太监念他是徐儒的义子,手挥挥让他去了。
夕落时分,太阳已没有那么毒辣,但因为没有风,依旧是闷热异常。戚孤雪步履匆匆,耐着性子才没有小跑起来,只是修炼出来的带笑假面挂不住了,冷着脸往内廷赶。
宫道宽阔,不远处四个太监抬着枣红舆轿迎面走来。好在戚孤雪还没失了理智,迅速换上一副温和恭谨的模样侧身行礼避让。他头低着,没看到轿上的人饶有兴致地看了他几眼。
轿子晃晃悠悠地到了俞贵妃宫门口,年长的太监扶着轿上朱色衣服的人走了下来。那人开口对身边太监说:“你有注意到方才宫道上那个靛蓝衣衫的太监吗?”
“回七殿下的话,奴才大意,没注意到。”
“没事。”七皇子轻声一笑,“本殿下只是觉得他甚有意思。变脸变得很快,板着张脸的样子竟有几分像……”
接下来的话七皇子说得轻不可闻,连身边那太监都没听清。
“像本殿下的太子哥哥。”
05
戚孤雪赶到时,意外地发现屋内还有人。
是个女子。
穿着宫女服饰,看腰间挂的禁步的成色似乎身份还不低。正坐在徐儒的床尾向前倾着身子,捧着药碗小心翼翼地给徐儒背上涂药,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地蹭着徐儒的身体。听见戚孤雪的脚步声,她直起身子转过头看,戚孤雪才见到她正脸。
明眸皓齿,眼波流转间别有风情,看着约莫二十岁,正是开到最盛的花一般的年纪。
许是看到戚孤雪眼中的疑惑,那宫女下巴一抬,带着些许倨傲说道:是阿雪吧,方才我还听徐公公说到你。
没等戚孤雪说话,徐儒先开了口:兰雀姑娘,我义子来了,你先回去吧。
我帮你上完药再走……那唤做兰雀的宫女似乎有些惊慌,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徐儒打断:
不必了,在太监的房里呆太久有损姑娘清誉,姑娘请回吧。
兰雀无奈,恨恨地看了眼戚孤雪,把药碗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等人走远了,戚孤雪才上前拿起药碗,另一只手五指掐紧袖边,用袖口颇为嫌弃地扫了扫兰雀坐过的地方,才凑过去给徐儒涂药。
这二十杖训诫司下手留了情面,饶是如此徐儒也伤得不轻。雪白的背青紫交加,严重的地方红肿得破了皮,血水混着脓水往外渗。方才兰雀怕徐儒痛,药膏涂得轻,只是虚虚得搭在伤口上,可这样药膏根本到不了伤口深处。戚孤雪看得心里难受,眼神又狠了起来,说话语气却控制着没太凌厉:义父,现在天热伤口容易化脓。我下手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