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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德水松口气,好赖不全是些棒槌,没好气:“王老三,我待会给你指路。”
何秋又问了些其它的,林德水看交代得差不多了,这才拍拍手走人。
知青们这才腾出时间来做自我介绍。
何秋预备锁上门去买东西,她自带了一个铁铜小锁,不能总盼着天下无贼,防护需到位,况且她行李里值钱的东西不止一样两样。
看她一句话也不说就要走,张自强拦她:“何知青,大家先商量点事行吗?”
何秋顿住:“好。”
张自强要商量的,是做饭的事,他颇具领导气质:“晚上就要自己做饭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一早上这么乱糟糟的,谁还能有什么想头,看来看去也没说出什么来。
张自强顺水推舟:“那我提议,做饭的家伙就一套,咱们吃大锅饭怎么样?会做饭的同志们轮流做,不会做饭的轮流挑水担柴。”
张自强说是提议,基本已经是定下来了。
何秋见无人反对,举起自己的手:“我想自己做饭。”
按照她有限的生活经验来看,人多事杂,众口难调,小心为上的好。
大概是才认识,张自强也没多问,只是说:“可以,那就我们六个人一起,你一个人。”
这话无形之中像是分了两派的样子,余下人或多或少觉得她有些不合群,一个劲打量。
张自强停了几秒才说话:“那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张自强,陕东人。”
“陈婷,也是陕东人。”
“王素梅,京市人。”
“陈从军,沪市人。”
“钱芳玲,北安人。”
“孙浩,闽西人。”
“何秋,京市人。”
何秋把人脸和名字对上,见没有别的事,就走了。
剩下的人围成一圈商讨添置什么,短发姑娘钱芳玲冷哼:“没见过这么难相处的。”
何秋没听见这话,她忙得很。
上杨大队并不大,住人的地方都是挨着的,何秋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找到了木匠家。
她定了两个木盆,一个五斗柜,一套桌椅,是张小圆桌,最多两个人用,还配两把椅子。
就这些,加起来四十块钱。
因为都是木板拼一拼,不用上漆,村里了除了嫁娶这种大事,都这么凑合着过。
何秋也不是太讲究的人,她还有点小抠,觉得东西实用就行,搞得花里胡哨的没必要。
木匠属于集体,也记工分,知道何秋是新来的知青,连定金都没收,只让她在本子上签了个名。
看得出,本地的文盲人数众多,说是签名,都是瞎画画,做个标记就行。
何秋端正写下自己的名字,她小时候学过书法,多有水平谈不上,但在这种地方已经很够看了。
木匠夸她:“城里人就是不一样。”
何秋脑子里很有阶级斗争的弦,面色不变:“城里人不种地,多亏农民才吃上饭的。”
出了木匠家,何秋去代销点。
代销点是公社供销社的下属单位,为了方便偏远农村设立的,功能比较多,不是单纯的小卖部。
一是收废品,破布烂衫,破铜烂铁,都能回收;二是收购农副产品,主要是鸡蛋和手工制品;三是收发信件,每隔五天,邮递员会来一次;四才是小卖部。
隔三四个大队开一个,上杨大队正好就有一个。
大门口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一进门先看到的是主席相。
二十来平的地方,五脏俱全。
一溜土坯砌的柜台,柜台后面是木头格子的货架,摆放着饼干肥皂火柴糖果等商品,墙边一排大缸子,贴着纸条,分别是盐、酱油、醋、酒、油。
何秋心里有张单子,见没人喊了一句:“你好,有人在吗?”
木头架子后面绕出一个妇女,年纪不大,三十来岁,剪着短发,笑得格外大方:“在呢,要点什么?”
又上下看了几眼:“新来的知青吧?”
“嗯。”何秋最怕人家开话篓子,连忙念:“油盐酱醋各一斤,半斤白糖,半斤红糖,四个碗,四个盘,两双筷子,两个汤勺,两个搪瓷杯,三盒火柴,一个暖水瓶,一包洋蜡,一个水缸,两斤鸡蛋。”
她念一样停顿一会,售货员一样一样给她拿,拿完才想起来问:“票你都有吧?油票、糖票、工业券。”
何秋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都有。”
售货员装作不经意扫了一眼:“你没带瓶子来打,一个要五分钱。”
何秋点头:“好。”
东西堆了满满一柜台,何秋咽口水润润嗓子:“有锅和菜刀吗?”
她在柜台上没看到,还是抱着万一呢的心态问。
售货员挑眉:“你有票吗?”
铁锅票稀有程度之高,在黑市可以卖到五十块钱,还是有价无市。
何秋先掏出来给她看。
售货员扫一眼:“等着,我上仓库给你拿。”
她转身往后头走,何秋急急喊:“好,谢谢。如果有锅铲和大勺,我也要。”
大概是见她手阔,售货员有意拉关系:“我男人叫林大军,你叫我大军婶就行。”
结婚生孩子早,她就是婶娘都做上了。
何秋看她年纪,觉得是叫老了,但也只是顺从应,站在一旁看她拨算盘。
三
代销点平常是没什么事干的,家家户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