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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心里,只有他自己,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桓王也不知在苦口婆心地劝谁,连着说了好几声“应该”,说得李正辞胆战心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你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周敬端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
可事已至此,哪里有万全的回头之路呢。
王明珠试探地问:“他们搞出这么大的事,扬州知府没有察觉?”
李正辞一愣,实话实说道:“罪臣从没在七彩教这边见过他,他那样一个庸人,就算没被策反,大约最后也会沦为棋子吧。”
桓王夫妇相视一眼,各自心中都已有了答案。
周敬端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已头痛很久了,他道:“如若你仍旧执迷不悟,届时本王会亲自送你上路。”
李正辞自然一百个不敢,他的把柄已被牢牢捏在桓王两个手里,哪里还敢多生事端。
桓王又交代了一通,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正辞,面色古井无波,甚至有些苍白地走出了房门。
王明珠始终不忘自己是个半路出家的夜行侠,临走前还恶狠狠地指了指这对野鸳鸯,表情十分鄙夷。内心却又生气又惋惜,这一对不合时宜的情人,结局当如何,已经不是她能做主的事了。
她才合上房门,一转身,只看到桓王孤零零地站在墙角阴影处,任何一道光都照不在他身上。他表情木然,眼尾似乎染上了一层冰霜,浑身写满了生人勿近。
王明珠的心好似被什么狠狠地掐了一把,又酸又疼。
她赶忙小跑过去,牵着他的衣袖,对方像是一个木偶做的人,脖子咔吧咔吧地转过来,两颗黑洞洞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她,瞧不出任何温情。
“明珠,你说。”桓王幽幽开口,声音沙哑极了:“做个忠臣有什么用?”
王明珠想出了满肚子安慰人的话,可临到嘴边却开不出口。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身为一个局外人,怎么能对局内人的悲情作评价呢?无论这会儿说什么,都只是一种敷衍罢了。
桓王爷没逼着她非要回答,过了一会儿,自顾自地喃喃道:“难怪从古至今,那么多人都要造反。就算彻头彻尾是个刷干净了的忠臣,也还是会被猜忌,会死无葬身之地。倒还不如做个混吃等死的废人。”
王明珠盯着周敬端那对毫无光亮的眼眸,道:“景王殿下装着混吃等死,不也被推向了漩涡中心吗。”
“他不一样。”桓王顿了顿:“他生下来就背靠岳氏这座大山,先贵妃又有野心,就算故意把自己腿摔断一条,再去装断袖,满京城都晓得他的荒唐事,他仍被当做储君之一。”
他缓缓道出一句惊天秘密:“如若不是岳氏被逼急了,如今皇位上坐着的那个人,未必是周敬鸿。”
王明珠呼吸一滞,赶紧去捂他的嘴。
周敬端就这样老老实实地任由她控着自己,王妃惊恐的表情在他眼中分外可爱,他一挑眉,原先冻得像冰窖的表情总算有了裂痕,这样看着倒像个活人了。
他又盯了一会儿,忍不住把人捞进了怀中,头埋在她的肩头,带有一丝撒娇意味地轻轻蹭了蹭。
周敬端闷闷地开口:“等这事儿办完,回京城把兵权一交,咱们去四处看一看大好河山,再也不回去了。”
王明珠虽是大家闺秀,但骨子里也带着叛逆爱玩的特质,一听玩,什么都能当做身外物往出抛。
“行啊,你去哪我去哪。”
俩人走到翡翠居外。王妃想再体验一把飞檐走壁,桓王一听,二话不说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正要踩点儿东西飞身上房顶,余光却扫见翡翠居大门口处,神不知鬼不觉地站了一个人。
那道身影绿绿的,双眼还直勾勾地往二人这边瞟,黑灯瞎火之夜,本就萍水相逢,有什么可看的。
周敬端把怀里人放在地上,再回头一看,那抹绿早已静悄悄地飘了过来,正好撞上桓王审视的目光。
绿色人影只是上下扫了一遍桓王,将目光重点放在了王明珠身上。
王明珠突然反应过来:“小绿姑娘!”
小绿咧出一个傻傻的笑来:“难为姐姐还记得我,这位是?”
桓王眼神不善地盯着小绿看,第一眼他就隐隐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场显然不像个平常人家的姑娘。
王明珠迟疑了一刻,暗中拽住桓王欲伸出去试探的手,大大咧咧道:“这是我刚找的小白脸。”
周敬端表情凝固了片刻,欲言又止半天,最终僵硬地点了点头。
石像真容
小绿立刻用意味深长的眼神,上三路下三路地扫了周敬端几遍,把他盯得浑身不适,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想必若不是王妃拦着,桓王早就动手了。
小绿看罢,亲切地拉着明珠的手,口无遮拦道:“姐姐好眼光,这人一看下盘就贼稳,面色红润且嘴唇厚,是个精力充沛、重情重义之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