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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还不懂事,净惹弟弟哭闹。她好难过,抱着芭比娃娃哭了一场。
弟弟慢慢长大,爸爸妈妈每天都围着弟弟转,有时候要研究弟弟该吃什么辅食,有时候要商量弟弟上哪些早教班好,有时候给弟弟网购各种可爱的衣服、给他拍下许多照片留念。而在这期间,她漫天盖地的难过终于全部清零,好像一夜之间长大,学会接受偏爱和冷待。她学会了一个人走路去上学,一个人去文化宫上兴趣班,一个人去书城购买辅导书,一个人在房间里安静地写作业。
再大一些,弟弟好像变成了她的部分责任。弟弟吃太多糖果蛀牙了,妈妈会数落她怎么没看好弟弟;弟弟在卫生间里打水仗,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出个大包,爸爸提醒她,作为姐姐,要多点看着弟弟,不要让弟弟做危险的事情;弟弟上学了,成绩没跟上,妈妈责怪她不帮忙辅导弟弟功课……弟弟犯的错,明明与她无关,到最后,她也会成为家里那只替罪羊。
时光流逝,在弟弟长成一个快乐无忧的调皮小捣蛋的同时,她是父母老师嘴里最乖巧懂事的好学生。生活上,她从来不需要父母担忧,不挑食、不叛逆、甚至也不爱美,整日只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校服出入家中和学校。学习上,她考试素来名列前茅,随时查漏补缺,清楚自己的弱项,主动补习,迅速把弱处转化成长处。小学毕业顺利考上市重点中学,中考顺利直升高中部,高考高分成为市状元,国内所有大学的校门,都对她敞开。
吕珍选择了离家两千公里外的大学,父母提前跟她说好,除了学费以外,每个月给一千块钱生活费。她平淡地接受,假装没听到父母前一晚在商量给弟弟报更贵价的补习班。
大学四年,父母从不主动打电话给她,也不主动给她发信息,仿佛她远去求学,对家里人而言,是小事一桩。她初到他乡,晚上想念家里,不习惯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夜忍不住给妈妈发信息——“妈,我有点想家里了”,妈妈没给她回信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她水土不服,又拉又吐,在医院打吊针的时候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爸爸接起来,听到是她的声音,便急着告别,说弟弟有点发烧,得带他去医院看病。她生活费不够了,打电话回家,妈妈不停地埋怨她花钱厉害,这么大了也不会为家里省省。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断发生,让她的心冷了一次又一次。
大学毕业后,她没如父母所愿回老家工作,父母生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闷气,后来终于松口了,让她好好工作,周末有空就跟弟弟通视频,帮助他提高学习成绩。弟弟向她开口要买名牌鞋子,她工资虽然高,但每月需支付的高昂房租、生活费用、公交费用、交际费用等都占了工资的大半,几千块钱的鞋子对她来说并不是想买就买的。她前脚婉拒,后脚就被妈妈打电话来呵斥,说她翅膀硬了,心也狠了,连家里弟弟也不肯照顾一下。
再后来,便是弟弟大学毕业。父母总觉得弟弟上了个二流大学,毕业后找的工作也不好,便时常让她在生活里多照顾弟弟一下,买房买车补贴点儿,免得连媳妇都娶不起。
她在外漂泊那么久,父母未曾关心过,她过得好不好,是否有个安稳的小屋让她停靠。
这个太懂事的女孩不想再懂事下去,她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不再奢求父母的爱,也收回自己对家人的爱。也许是因为缺少爱,当她遇到一个嘴甜体贴的男人时,很快就缴械投降了。虽然那个男人学历不高、工作不算好,但他几乎所有时间都在陪伴她,只要她需要,他就会出现在他身边。
但上天似乎并不善待她,她遇到的是一个骗子。在她晚上熟睡时,她的钱全部被转走,这些年配备的首饰背包也被偷走。
在异乡辛苦工作那么多年,身外物在一夜之间消匿不见。更重要的是,她以为的爱人,其实是个骗子。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人爱她,没有人关心她。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力气去爱惜自己的生命。
原身接到异地电话,听到陌生人自称是某地派出所的警员,让她到某地处理吕珍的身后事时,她只觉得世界在旋转。
“对了,你女儿留了一封遗信,上面写着‘妈妈,你和爸爸眼里还有我吗?你们,还爱我吗?’。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你们作为父母,能过来把她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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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雾从床上慢慢起来,右手轻柔地搭在明显隆起的肚子上。她刚要穿鞋,房间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妈妈,我要进来啦!”小女孩天真清澈的声音传来,一张干净可爱的笑脸出现在任雾面前。
“珍珍,爸爸没给你扎辫子呀?”任雾穿上拖鞋,牵着女儿的手走到客厅,“你拿梳子和发圈过来,妈妈今天给你绑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