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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她送回去了,沉吟片刻,便道:“北辰,这回能不能不打晕我。”
    “好啊……”北辰颔首,突然抬手一劈,顺势抱住了晕倒在他怀里的懿成,黄纸灯笼的晃影在他脸上斑驳,掩映着他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翌日,懿成醒来之际,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再熟悉不过的沉雪楼里,窗纸处浸润了浓烈粘稠的白光,叫她睁不开眼。
    若不是后脑隐隐作痛,她会以为自己昨夜不过是做了一个关于市井之徒的长梦。
    “公主,您今日为何还未起身?”是送早膳前来的霜儿。
    懿成捂住脑袋坐起,眉头紧锁,“我……我头疼。”
    “北国使臣今日入朝觐见,五日之后,太后将在琴台宴请使臣,宴会之上,太后只希望看到一位大方得体的公主。”霜儿脸色一凛,“还请公主好生歇息,莫失太后颜面。”
    霜儿历来冷淡,难得多话,今日如此,懿成委实意外,想来自己这个和亲公主的身份终是有用武之地了。
    “是,懿成明白。”
    那将是一场充满了暗涌和预兆的宴会,就像那日清晨,正由两位宫女梳妆打扮的懿成对头上华丽繁复的花饰不堪重负,不慎摔裂了一根红玉簪子,可明明前些日子面对更为纷繁的大婚嫁衣时都安然无恙,因而当她再次带上这根发簪时,她暗暗将此视作一个不详的征兆。
    这个预感在她身着盛装步入琴台之时越发强烈,雕栏玉砌的琴台宫殿里并非她想象中百官来贺的盛况,或许姜太后是有意用一次奢华又冷清的宫廷宴会来彰显一个帝国虚无又必不可少的威严。
    大殿上坐皇帝和太后,左侧是一排排大越重臣,右侧自然是远道而来的北国使臣及几个随从使者。
    事实上懿成并未亲眼看到这些,她在宫女的搀扶下入殿、行礼、落座,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她的脖颈始终笔直,目光始终平视,尽管有几分装腔作势,可这会使她看起来更为端庄矜重,这对一位公主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大殿里重演起每一场宴会里都会出现的那番客套交谈,而懿成只听见了默央那熟悉声音,那是令她心之所动的声音,她那双注视着案几上合意饼的眼睛忽然泛起笑意,她想偷偷瞧他一眼,可是她不能,对面的北国使者正在回答太后含沙射影的询问,听起来傲慢又失礼,大殿里涌现出一种剑拔弩张前夕的小心翼翼。
    “恕我直言,太后,大越连酒水都索然无味,远远比不上我们北国。”说话的大汉端正魁梧,仪表堂堂,话音刚落,他身侧就坐的北国汉子便笑将起来,就连只顾喝酒吃肉的海日古也高声而笑。
    “吉达,国土不同,人情有异,有的酒淡如饮水,有的酒浓似烈火,这不足为怪。”岱钦温和一笑,对殿上的皇帝虚行一礼,“陛下大量,请勿见怪,吉达只是个直言快语的鲁莽武夫。”
    两人旁若无人地一来一往,反而坐于首席的哈丹王却一言不发,对于属下们故意发起的这场闹剧冷眼旁观,既不制止,也不支持,他的目光起起落落,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默央看了一眼座下的那群自说自话的胡人莽夫,心生厌烦,他们的外貌长相总令他想起从前父皇在世,割地求和时前来的北国使节,他们像饿狼一般,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吞噬掉大越一翼的土地。
    没等皇帝开口,一旁的姜太后摩挲起那块从不离手的白玉卧虎,缓缓开口,“无事,使节不过是在大越时日尚短,见识不足罢了。”
    “太后所言甚是。”岱钦又肆无忌惮地避开姜太后,对默央行了一礼,“大越陛下,哈丹王此行还特带了北国能人异士,皆身怀绝技,不可多得,欲献予陛下。”
    “不妨——”傅太后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今日先行开宴,使臣的那些新奇玩意儿,等下月中秋宫宴时再拿出来也不迟,到时朝臣家眷齐聚,也好普天同乐。”
    “傅后还真是思虑周全……”姜太后唇边泛起隐约不悦的细纹。
    傅太后笑得波澜不惊,她略过姜太后的话中锋芒,径直朝默央道:“您意下如何呢?皇上?”
    默央抚在椅上雕龙的食指跳动了一下,他目光似一潭深水,“既然如此——中秋宫宴就定在琴台吧,母后,您说呢?”
    姜太后沉吟片刻,虽然她握得住手中白玉虎的脑袋,却对某些事态的变幻力不从心,“也好,今日先开宴吧。”
    大宫女柳絮得令,拿起银槌敲了敲立在殿侧的悬梁铃,身着锦绣绫罗的舞姬和手奉钟鼎玉器的宫人应声鱼贯而入,大殿里霎时荡漾起声声入耳,如缕不绝的编钟缶磬,恰似人间仙乐,淹没了所有跃跃欲试的口角锋芒。
    侍奉的宫女将凤尾鱼翅盛在碗中,提醒公主该用膳了,懿成才略松懈了些,几乎是不着痕迹的,她偷偷抬头往大殿中央瞧去,默央正低着眼,薄唇紧抿,下颚也绷住,显然美食当前也并不能使这位颓唐的小皇帝开怀。
    他有身为一个帝王该有的喜乐忧愁,听闻他又新添了几位妃嫔,或许后宫花园里的万紫千红,在他的心里也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