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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4

      道盘查,见到腰牌没有多问便让出宫。
    出了宫门走了不远,转进一条街道,避开宫门前和街坊间巡卫,她一把将小伍抵在坊墙上,伸手从他身上摸走腰牌。
    “陛下命你带我出来做什么?”
    小伍撞在坊墙上轻咳两声,慌忙道:“娘子,小奴是奉了熙王殿下的命令,腰牌是殿下给小奴的。”
    “腰牌是陛下的,哪里来的熙王?说实话,否则我……我把你扒光了吊树上。”朝坊墙边一棵树示意威胁道。
    小伍惊得身子抖了下,声音带着哭腔哀求:“小奴不敢说谎,这腰牌殿下怎会有小奴不知,兴许是陛下赏赐。”
    “你是不说实话了?”她伸手去解对方腰带吓唬,小伍着实被吓到,瑟瑟抖抖地顺着坊墙跪下,低声哭求,“小奴说的都是实话,娘子绕饶过小奴。”
    看着小伍不像是说谎,她追问下去:“熙王可有说出了宫让要如何安排?”
    小伍战战兢兢回道:“熙王命小奴带娘子去重仁坊找一位甄先生,其他什么都没说。”
    她回身朝重仁坊方向望了眼,这里距离重仁坊隔着几个街坊,很快就要宵禁了,不能耽搁。
    “快点走吧!”将小伍从地上拉起来。
    小伍愣了下,不敢迟疑。
    到了重仁坊恰是赶在落锁前,进了坊按照之前给的地址,两人抹黑来到了一个巷子深处的小院前,院内还亮着灯光。
    刚敲门,院门就从里面打开,一个修长身影背光立在两扇门间,看不清五官表情。
    “阁下是甄先生?”小伍施礼问。
    身影僵了少顷才点头答:“是。”声音淳厚。
    此人好似反应迟钝一般,停了两拍才侧身,“娘子、小郎请进。”
    唐小诗进门后转身朝甄先生望去,恰时堂内幽幽的烛光迎面打在他的脸上,虽然看不清,但模棱可分辨是个年轻人。
    甄先生也顿住身形,愣愣看着她,微微颔首:“娘子先到堂内休息。”
    她回头朝堂内看了眼走过去。
    甄先生走进堂内,跪坐在方桌边给她倒了杯茶水,“夜深露重,娘子过来必然受了寒气,喝杯暖茶去去寒气。”
    她接过茶碗,茶水是烫的,茶色茶香像是刚煮。
    她抿了口,抬眼看着身侧甄先生,样貌秀气,眉眼温柔,虽不惊艳,却很耐看,越看越舒服。
    他又倒了杯茶递给小伍,转过脸来望着她。烛光下,一双眼睛映着火光,明亮温暖。
    唐小诗蓦地感觉那根神经又在跳,视线渐渐模糊。
    又要穿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上方位置,头越发疼。
    “娘子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动了动唇,耳边嗡嗡作响,也不知道自己两个字是否说出口,头痛欲裂,眼前漆黑。
    昏昏沉沉间,她感觉有人抓着她的手唤她的名字。混沌中好似躺在一张床榻之上,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够嗅到兰草香。
    忽然有人吻上了她的唇……
    从窒息的感觉中睁开眼,不由深深呼吸几口,好似溺水的孩子,终于露出水面。
    一阵缓解后,才意识到已天明,自己似乎置身在一个车厢内。空气中是梦中的兰草香,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没有抓住,似乎和兰草香有关。
    马车在颠簸行驶,她坐起身来,身边是两个大箱子。她立即撩开车帘朝外看,道路两边麦苗青青,树木间鸟雀叽喳,野花上偶尔有蝴蝶飞落。
    抬手准备敲前面车门,忽而想到什么停下动作。瞥了眼一旁的两个木箱,均没有落锁,她索性打开。第一个木箱里是一些上等的绫罗绸缎,还有一个小箱子。随手打开,小箱子内是一些珠宝金钱。这些足够一个普通人家一辈子吃喝。
    她合上后又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装着竹简、书卷、笔墨纸砚以及一个包裹。她抓了把包裹,里面是衣物之类的东西。正准备合上箱子,瞥见了书卷中夹着一封信,她抽出来。
    信封上无字,她犹豫了下拆开。信是熙王写给甄先生,先是感念他的恩情,而后是嘱咐他带着她离开长安,已经为他们造了籍册,以后隐姓埋名,莫再回长安。
    她翻了下书卷,从中找到了两本籍册,已然是改了姓名年纪。
    她有些懵,忽然有种被熙王和孟先生贩’卖的感觉,立即脑补了一番,却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忍不住疑惑和好奇抬手准备拍车门,恰时脑海中无数画面涌现,拼凑出一段记忆。
    甄孟升,书香门第出身,与郑妤本有婚约,两人也是青梅竹马。多年前郑家落难,郑妤沦落教坊司。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与甄孟升再无可能,也断了对甄孟升不切实际的幻想。
    为了更好地活下来,她努力习舞,凭借着舞姿、样貌和媚术攀上了皇帝。却不知道后宫生活更难。
    这些年为了不再徒惹相思,她不去打听甄孟升的一切。熙王信中所写甄孟升对他有救命之恩,她并未听闻。熙王到底是不是单纯因为这份恩情冒着这么大危险将她带出宫,也是未知。
    还有一些郑妤这些年零星琐碎的记忆,同时包括她被姜婕妤做局陷害之事,便是那些罪名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