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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vi着急地问:“他是我哥的朋友,他伤得重不重?他去哪儿了?”
赵老汉说:“伤倒也平常,他能应付得了。我看他往北边那条路下去了,想必是要去幽州。”
幽州?韩漠问Vivi:“不是登州吗?”
Vivi哪管这些,冲他叫:“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咱们快去追他吧!”
韩漠说:“你先别急。这么晚了,不安全。咱们明天一早,就顺着那条路去找他。”
赵老汉也劝:“是啊,夜里雾大路滑,野兽还多,你们踏实歇一晚上,明天再找也不迟的。”
Vivi才被劝服了。赵婆婆慈祥地一笑:“姑娘啊,千里姻缘一线牵。真有缘分,必然能见上,你别心急呀。呵呵。”
Vivi没想到居然被误会了,也懒得解释,回屋休息去了。一夜没睡,天一亮,她就催韩漠动身,连早饭都不吃,辞别老两口上路。
一路上,她不停地催,韩漠不停地挥鞭,瘦马累垮了,扑通一声卧倒,马车要翻。韩漠忙跳下车。Vivi却从车里飞出来,摔伤了腰和腿,躺在地上不能动,哇哇大哭。
韩漠不敢移动她,只好让她原地休息,周围一看,见田地里有三五农民在干活,还有一个农妇在拾柴,就花钱请那农妇照看Vivi,自己去前面村里请大夫、买药。但当他从前面那个叫“万家庄”的村子回来的时候,Vivi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有一辆散架的车和那匹累得半死的瘦马。田野里一片马踏过的狼藉,农民们正在收拾。受托照顾Vivi的农妇鼻青脸肿,继续拾柴。韩漠问她Vivi呢,农妇满面惭愧,指着地上的一支箭:“抢……抢走了。”其他的农民都低头种地,不敢说话。
韩漠拿起来看,箭杆上刻着一个“许”字,问农妇:“大嫂,这姓许的在哪儿?”农妇不敢回答。又问干活的那几个村民,也没人回答。他越发紧张,拱手大喊:“乡亲们,我就这一个妹子!谁知道她去哪儿了,告诉我,我自有重谢。也算是你们积德了!”
一个年轻农民说:“小哥,往东三十里是恒阳县,你去城里打听打听吧。”就说了这么一句,他还被别人拍了后脑勺。韩漠拱手奉上一两银子道了谢,拉起那匹休息够了的瘦马,飞马直奔东去。村民们如此三缄其口,让他一半担心一半放心。放心的是,姓许的肯定是当地一霸,不难查访。担心的是Vivi有伤,她还好吧?这帮恶霸可杀!
恶霸虽然可杀,可是没有县城里一个人敢告诉韩漠这“许家”的信息。
难道因为“天高皇帝远”,就霸道得这么离谱吗?
韩漠一个人拉着马,迷茫地站在大街上看过往行人,真羡慕他们能踏实过日子。
人各有命,韩漠认了。
他下了决心,牵马到县衙门前,冲站岗的两个衙役说:“我是平辽王的长子薛慎言,特来拜会县令曹大人。”
衙役甲一瞟,见他面黄肌瘦,风尘仆仆,冷笑道:“你若是薛公子,我就是薛王爷!”
衙役乙看韩漠口气不小,没敢唐突,仔细一打量,拍着腿叫道:“您,您,您真是薛公子?”
韩漠顾不得分析他怎么认识自己,吼道:“还能有假不成?”
乙踹了他同事一脚,冲韩漠连连鞠躬:“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禀!”
他去了三分钟后,县衙里一阵大乱。五分钟后,中门大开,县尉王玉成快步迎了出来,到韩漠面前时已经把他扫描了一番,拱手道:“下官是恒阳县尉王玉成,请问公子可是薛元亮薛公子吗?”
韩漠还礼:“正是。”
“快快请进。我家曹大人马上就到。”王玉成说着,把目定口呆的衙役甲推开,弯着腰恭请韩漠进大门。
韩漠刚进门,就见四十多岁的县令大人端着官服快步走来躬身作揖:“下官恒阳县令曹恒拜见薛公子。”
韩漠忙还礼:“不敢当。大人是朝廷命官,我只是白丁,应该是我拜见您才对。”
曹恒笑道:“是何言哉?下官最敬薛王爷,今得拜见公子,实属三生有幸,公子,请!”
曹恒热情地把韩漠请进去。一番推诿,韩漠终于坐到客位。曹恒才敢坐到主位,刚坐下一秒,他又欠着身子说:“公子云游至此,敝县蓬荜生辉。恒阳县西北一百四十里,便是大茂山,古称北岳恒山。(注:古北岳恒山为今河北大茂山,自清顺治以后这一称号转移到山西)山势险峻奇秀,可堪一游。公子且在敝县休息几日,下官亲自陪公子登山游览如何?”
会弯的才不折。韩漠想起蓝宏,十分惋惜。他脸上仍是一副微笑,“多谢大人。我来是有事相求,不是旅游观光。”
曹恒说:“是是是,那敢问公子几时回京?下官这就命人准备。”
“我也不回京。”韩漠拿出那支箭给他看,“曹大人,请问县里可有这户姓许的人家?”
曹恒接过来一看,笑道:“原来公子是来探友,果然兄弟情深。”
“兄弟?”
曹恒以为自己说错了,忙看向王玉成。
王玉成也奇怪,道:“许奉节许公子的舅父不正是您的二叔、登州的周侯爷?本县也并无第二位许公子。”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