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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0

      脏不停下坠直至落入深海,整个人仿佛溺入深潭静水,时间凝固空气不再流通,大片酸涩兜头而来将她彻底淹没。
    她的江砚呢?
    他在哪?
    他还活着吗?
    他什么时候回来?
    直觉告诉她江砚执行的秘密任务正是此件部级督办大案,可是为什么,案件早在二十多天前就成功侦破,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顾桉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电视屏幕,因为极力忍着眼泪憋到眼眶发红酸疼,却还试图从某个边边角角找到江砚痕迹——哪怕是个打了马赛克的背影也好……
    然而整条新闻自始至终没有一名警察出现。
    画面切回演播室,主持人作结束语:“有这样一群人,行走在刀尖却默默无闻,流血流汗负重前行却永远无法为人民所知,让我们向这些不能露脸的无名英雄致敬!”
    顾桉眼睛酸涩难忍,眼泪终于不受控制滴答滴答砸在地板。
    她站在电视机前,看起来还是小小一团,瘪着嘴角擦眼泪,委屈巴巴像个被人抛弃的小朋友,身边却没有那个人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他身上有清浅好闻的薄荷香,怀里温度很舒服,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哄着,“乖,不哭。”
    她拼命克制的情绪遇到一点出口疯狂决堤,来势汹汹,而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视野从模糊变清晰,手机屏幕上简明扼要四个字。
    每个字都利刃一般,猝不及防戳到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他回来了。”
    医院走廊上刑侦支队众人站了一排,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铁血刑警无一例外红了眼眶,昔日嬉皮笑脸话最多的楚航蹲在角落,脸埋在掌心始终不肯抬头。
    “江砚在追捕逃犯过程中遭到犯人同伙开枪伏击,中弹的地方是手臂动脉……他是怎样在这样情况下还……他得多疼啊!”
    “他应该是做好和犯罪分子同归于尽准备的。”
    “已经昏迷二十多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病房内很安静,只有精密仪器滴滴答答,代替了他笑,代替了他说话,代替了他温温柔柔俯身和她平视,叫她顾桉、小朋友、小哭包,还有让人心尖发颤的“公主殿下”。
    他安安静静躺在那,睡颜安静俊美。警官证放在一边,照片上的人干净明朗意气风发,目光清澈,瞳孔黑而纯粹,让人想起暴雨洗过的湛湛青空。
    证件照后面,鲜血染过的平安符露出一角。
    顾桉想起见第一面的时候,他把犯罪嫌疑人摁在地上,侧脸精致眉眼冷淡,“警察。”
    想起他去图书馆接她放学的下雨天,他撑着警用黑色雨伞站在楼下,堪称绝色,“跟警察叔叔回家。”
    想起他那些可可爱爱又不为人知的孩子气行为,夜跑要去买烧烤,晨跑要去买早餐,被人抓包还要不着痕迹地得意,“老板说我长得好看,明天来还会送我。”
    想起他环着她投出的篮球,想起他陪她度过的难捱高三,想起游乐场那个让她的拥抱……
    他走的时候,侧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好好长大,岁岁平安。
    现在想想,那大概是他能给出的最好祝福。
    因为职业原因,这四个字他不敢奢望也不能奢望。
    他让她觉得命运把从她那里抢走的一点一点还了回来,让她觉得被照顾、被宠爱、被当成小朋友,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任意依赖,可以不必自己坚强。
    而现在,他闭着眼睛,苍白日光从窗外照进抚过他清俊侧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不知道会不会醒。
    顾桢站在走廊,后脑勺抵在冰冷墙壁,自始至终一言未发,总是没个正形的人此时眼眶通红,眼睛布满红血丝。
    他今早回市局从江砚抽屉发现一个信封,才发现他在走之前连遗嘱都写好,只有两句话:
    如果受伤不要通知家人。
    如果殉职请取消我和她的婚约。
    在遗嘱下面,还有一份提前签好的□□捐赠协议。
    大概是提前估计到,等他经历完枪林弹雨不幸殉职,应该就只有一双眼睛还完好无损……
    他曾经问他,“为什么当警察?”
    这哥们少爷做派少爷脾气,身上满是养尊处优的劲儿,那脾气烂得简直了,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江砚这种公子哥为什么会当警察。
    闻言,他倒是收起懒散冷淡的少爷脾气,认真回他:
    “被人救过。每次遇到案子,都会想,如果是他他会怎样做。”
    日历哗啦啦翻到七月。
    早上七点,顾桉拉开窗帘,清晨阳光大好,她转身问病床上的人,语调软糯尾音轻快上扬:
    “你这么白,应该不怕阳光吧?”
    “英美剧里的吸血鬼都可怕阳光了,会滋啦一下烧起来,需要女巫给他们做一枚特制戒指。”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