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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0

      圆月东升,星光落在梅梢上。
    鹅卵石小径曲折幽静,一直往湖心延伸去。
    清风徐徐吹来,撩动寒松,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湖边的凉亭里,立着个挺拔俊朗的中年男人,他头上戴着灰貂鼠毛帽,身上披着玄色大氅,双手捅进狐皮暖套里,气质儒雅温和,正是陈砚松。
    他定定地看着湖中停泊的一叶孤舟,半响,才问站在身后的李良玉。
    “袖儿睡了么?”
    “嗯。”
    李良玉提着琉璃宫灯,轻移莲步,走上前去。
    她扭头,看着男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公子,如今鬓边也生了华发。
    “得亏她失忆了,否则,怕是这辈子不会原谅我。”
    陈砚松长出了口气,用手背蹭了下发酸的鼻头,无奈一笑:“这些话,我只能在你跟前说,谁能明白我的苦心呢?这些年,我亏欠玉珠母女良多,孩子嫁给旁人,我怎么能放心?就留在我身边,只要我活着一日,就能让她平安顺遂一日。”
    李良玉冷笑了声:“我瞧着,他们俩是过不下去的,如今稳住她一时,稳不住她一世,你生的这个丫头,心思多着呢,不信咱们走着瞧。”
    “哦?”
    陈砚松挑眉一笑。
    “你那儿子什么恶毒德行,用我说么?”
    李良玉鄙夷一笑。
    “南淮还小,成家后就会稳重。再说了,袖儿是个好妻子,会扶持丈夫变得更好。”
    陈砚松有些不高兴,儿子是他教养出来的,所做的一切,只能说不成熟,哪能和恶毒沾边。
    “那小子被左良傅如此欺辱,心里憋着股邪火,你不让他发出来,以后保管给你生事。”
    陈砚松转动着大拇指上戴着的翠玉扳指,淡淡一笑:“骗就骗罢,世上哪对夫妻能坦诚相待?还不是这么稀里糊涂的把日子过下来。”
    “行行行,您是老爷,您说了算。”
    李良玉见四周无人,便上前去,挽住陈砚松的胳膊,像个小女人那样,头歪在男人的肩头,她思量了许久,叹了口气,道:
    “不怕得罪你,若他们真过不下去,你就让姑娘改嫁吧。头些日子已经寻过一回死了,天可怜见,小命保了下来。若是再来一遭,你可就真的断子绝孙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晚了。”
    陈砚松手附上女人的柔荑,勾唇一笑:
    “真有那日,只怕我这个当爹的想要退步,那小子却不会放手。”
    “嗯?”
    李良玉不解。
    陈砚松笑笑,搂住李良玉,俯身,亲了下女人冰凉的面颊,勾唇坏笑:“没错,这小子眼下瞧着是恨袖儿,可一个男人肯花心思骗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已经生了根,对他很重要。我就说一句,淮儿在曹县陷入绝境的时候,他要带哪个女人回洛阳,陆令容?还是那个贱婢海月?是咱们袖儿啊。”
    ……
    *
    三日后
    黄道吉日,宜嫁娶。
    陈府娶儿媳妇,阖府都在忙乱。
    小院这边昨夜灯火通明,要准备的事极多,譬如再三检查冠子上的珠子是否完整,喜服有没有用香薰过,新娘天不亮就开始妆扮……丫头们端着贴了喜字的果盘,进进出出地摆放。
    比起外头的忙乱,屋里倒是安静多了,金炉里点了白檀香,香气袅袅娜娜地在半空中盘旋。
    梳妆台前坐个穿着华贵喜服的美人,她的头发还未盘起,披散在身后,面上倒是细细地妆扮过,额间贴了金箔花子,黛眉朱唇,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只是额上的伤还未好透,即便扑了厚厚的粉,也能瞧见血痂。
    盈袖旋开盒胭脂,用小指蘸了点,抹在唇上。
    成亲本该高兴的,不知为何,她心里又慌又乱。
    这三日,她再也没有见过陈南淮,就待在小院里准备成亲。
    她想去曹县找大哥,也想找那个左良傅,当面把事情问清楚,可她竟连院子的门都出不了。
    每走一步,都有好几个人跟着,便是如厕,都有人伺候着。
    不懂了,这到底是做人家的媳妇,还是坐一座由黄金打造的牢子。
    那是种什么感觉?
    你知道自己的过去可能很不堪,想要自请下堂离去,但陈家不许;
    你知道自己对丈夫没有任何感觉,还要温柔地与他亲近,因为你曾经对不起他,所以不能让他难受;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