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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高呼一声“十七”,整个人便倏地坠下去,快得只剩几缕残影。
可十七更快!
将将听到阿罗的高呼,他便退回去探查——扒开一堆枯枝落叶,才发现下方有个稍有些深的大坑,水蓝裙沾染成泥裙子的娇弱姑娘正歪坐在生硬土坑子里,满脸期盼地看他。。
阿罗猝不及防地掉下去,腿先落了地,疼得说不出话,额头上直冒冷汗。
十七蹙眉,单膝跪在洞口,神色认真地催促:“你快上来,我们得快点回去复命。”
阿罗委屈,烦他冷漠:“很疼……我上不去。”
忽地,树林里风声四起,却只几片孤零零的新发的叶芽儿落下来,十七四周环顾一番,眼里多了几分狠厉。
沈达也探过来察看,心道这是个好时机,扒拉着十七手臂尖着嗓子喊,“十七你快去叫人来!”
十七顿足凝视阿罗良久,蹙眉。
阿罗按着小腿腿骨,疼得牙齿发颤,不想也不愿看见十七那副蹙眉的样子,心里只当这厮嫌她拖累,不想再管她。
在坑里等待救援的时间于她来说,好像朝代更迭那么长。
以致于十七是如何跳下来站在她身旁,她反正是没看清楚。但后来回想此刻时,脑海中自然多了许多十七英姿飒爽、衣袂翻飞的俊逸场面。
十七持刀望向趴在洞口的沈达,“公公,这等小事不必劳烦殿下。”
阿罗有点无法理解,这人竟还脱了外衣下去救她,倒不知是何毛病。
但她十分感动,脑袋一热,拉住十七的手臂,“十七。”
喉间涌动,她什么也说不出口。表白和道谢一同咽下,百转千回间她艰难地喊出他的名字。
十七跳下来的这一刻,她好心悦他啊。
十七将手里的雁翎刀用力一掷,刀面高高深深插进坑壁中。
呼吸间,男人一手托住她的腰,提气一跃,脚踩左右土砌的墙壁借力,途中稳稳落到雁翎刀上,脚尖一点,只几下纵跃,便轻松回到树林里。
阿罗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安稳地放在地下了。她咂咂嘴,好一会儿才回神:
“你做什么脱衣服?”
十七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温柔又小心地拿起地上的暗蓝色劲装外衣,“新衣服,不舍弄脏。”
阿罗抿唇,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十七有点可怜。可更多的,她一想起这个侍卫方才跳去将她抱上来的模样,她就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就像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样。
正发着呆,十七却找了几根长木条来,放在阿罗脚边。只见他迟疑一瞬,挣扎似的从刚穿上的衣服上撕下一条长布条来。
阿罗按着肿得老高的小腿,眼睁睁看着他撕坏很是喜爱的新衣服,有些迷茫。
十七将长木条用布条绑在阿罗小腿上,“只是扭伤,并无大碍,回去再找人医治吧。”
“那么舍不得,为何不撕我的衣裳?”阿罗认真地看着他。
“你是女子。”十七重新将刀负在背上。
阿罗忽然觉得很感动。这个男人,很正直很知礼义。即便他在心底一直认为她是一个攀附权贵的女子,可一旦危难当头,他还是会救她。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这一认知,让阿罗之前所有的想法和感觉都清晰明了——她喜欢他。
这样一个正直知礼义的十七……当然不会背阿罗回去了。
阿罗是瘸着腿扶着树干一步步走回去的。她心里很是复杂,这个男人,越接触越发让她念念不忘。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明德、太子、阿罗、十七、沈达五人重又会面时,因着阿罗负伤,几人便提前踏上返途。
明德并不知道自己命人布下的陷阱竟能让阿罗受这样吓人的伤,因此很是歉疚,一直搀扶着阿罗下山,但见阿罗神色——必是春心荡漾无疑。她自以为目的达到,歉疚稍稍少了几分,只期望此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阿罗腿伤不便行走,太子和十七皆为外男,男女授受不亲,二人实在不便帮扶;明德乃公主之身,先不说她自身难保,背不动人,就算她能背,几人又如何能劳累她?
公公也是泥菩萨过江,再说阿罗也不好麻烦他。
故而几人回宫路只得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一路停停走走,必然免不了闲话。
明德:“皇兄近日时常劳心劳神,不知忧虑什么?”
李泽镇叹了口气:“父皇终日沉迷道术,奸相刘尚虽倒,可朝政局势依旧动荡,且刘尚留下的江湖道士施光誉,已然不仅仅是个道士了。”
前些日子,施光誉正得皇帝宠信,受封太师,为天下人耻笑。
明德眨巴眨巴眼睛:“朝政之事,明德虽无法为皇兄分忧,可阿罗却可以!不信你问!”
十七看着活泼的明德愣了神,恍若再见到当初夜探皇宫之夜廊下吹曲的女孩。
太子:“哦?不知阿罗有何妙招?”
阿罗暗道不好,极隐晦地看了眼明德,本想福身回话,却碍着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