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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8

      她陆续打听到有关他们两家的一些渊源——谢家与孟家多年交好,孟家出事,牵连大半个朝廷,偏偏谢家全身而退,甚至被皇帝放虎归山。这其中,想必也有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她不想问,也不想深究。谢飞然彼时尚且年少,就算真有内情,也不太可能出自他的手笔。
    但既然他说到了朝政,她索性大胆的更进一步,问:“那皇上,不怕谢将军拥兵自重?”
    这话明显有所影射,谢飞然听了仍笑,“精兵大都被朝廷调离辖内,到全国各地兴修水利了。所谓的坐拥雄兵,不过是名义上,还记在我麾下的士兵人数罢了。”
    思影沉吟着,护国公以后,皇帝愈发忌惮权臣,甚至当着众大臣的面说过“朝中不可再出一个孟氏”之类的话,这些年来,更是想方设法缴夺各地节度使手中精兵,将地方的军权逐渐上收统一于朝廷禁军……
    谢飞然摇头自嘲道:“不过也罢,我正好不必给这些人发放军饷,远离庙堂,忘情山水,乐得清静。皇上再放心也没有了。”
    “更何况……”他微微叹了口气,“我父母家人,都在京城。”
    谢飞然语速很慢,声线又温温敦敦的,聊起这些生杀予夺、刀光剑影,依旧只似闲话家常一般,淡如秋风扫落叶。
    “孟姑娘,”他见思影始终默然,道:“你呢?”
    听他终于说出了这个“孟”字,思影心中飘过一阵如释重负的轻快,他记得孟家,他也认她这个人。她不确定他是否还承认琴酒纪绅等所谓“与孟家是世交故旧”这样的关系,但不论怎样,他一定是知根知底的人……那么,她不必再多费唇舌,可以直接进入正题了。
    “我需要谢将军的帮助。”思影道。
    其实,谢飞然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温吞敦厚气质,很容易感染人。
    思影在向他叙述自己的经历和诉求的时候,自己都感觉讲得絮絮叨叨,啰嗦得不像平时的自己。
    可能这谢飞然,实在让人感觉温和亲切,毫无距离感,才让她不知不觉说了很多话?
    思影不是没有和朝廷大员打过交道。交谈时,她见过这些人下意识流露出的各种狡诈的微妙表情——比如马仁,目光闪烁时,一对小眼珠滴溜溜的转;沉稳型的似宋书洪,虽习惯低眉敛目,眼神偶尔不经意放出一道精光,露出狼一般诡异的锋芒……
    但谢飞然不是这样。
    他听得很认真,眼神也很纯粹,思影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但那种“看不出”,却不是深不可测、让人难以捉摸的、心机深重的感觉,就真正是那种宛如孩童一般,仅仅是安静的、认真的在倾听。
    谢飞然听毕了,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思影,”他叹道,“倘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十四岁了。”
    思影心中一动,他唤她“思影”,省却了此前加在后面的“姑娘”二字,这自然意味着亲近。莫非是自己这一番剖白倾诉,令他彻底松懈了心防,也进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她遂点头,“是的。”
    谢飞然语重心长道:“从你祖父护国公算起,到你,已经是第三代人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不如,让它终止在上一辈吧。”
    思影目光微沉,“是琴酒让将军这般说的?”
    谢飞然迂缓的摇了下头,“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他圆融净白的面容带了几分局促,他似乎不善言辞,说起话来总是滞钝温吞,加上他双手习惯性垂在身前对搓对捻,愈发瞧起来不安且唯唯诺诺,一副“真的很为难”、“实在没有办法”的无措模样。
    思影平日在朝中见到的这等品阶的官员,大都是高深莫测、能说会道的家伙们;忽然面对谢飞然这样的,一时无从准备,竟不知如何下手。
    谢飞然继续道:“这件事,你就算做了,就算做成了,对你也不见得好,你能得到什么呢?怕只会陷入危险吧。”
    思影眸色冷了几分,“谢将军,是自己怕危险吧。”
    “这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为何非做不可呢?”
    他委婉的推却着,眼神却依旧善意满满,仿佛是在真心替她着想。即便是这样各执己见的聊话,他姿态依然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几近卑微,完全不会让她感觉压力或心生警惕。
    难怪大家都喜欢他。
    但不管怎么样,拒绝就是拒绝。
    思影试图从他诚挚的眼眸里找出些许不单纯的成分,但最终没有找到。
    “我不想把谢将军当外人,”思影道,“我也不介意和谢将军说实话——我一路走到今日,很是不易,也无路可退。”
    “怎会无路可退?”谢飞然露出不解的表情,“悬崖勒马,是为大智……”
    “谢将军不要试图说服我,”思影打断他,“此事我一定会做,谢将军,你也必须帮我。”
    “必须?”谢飞然笑了,像是听到一件饶有趣味的乐事。思影自然明白他笑什么,然而他笑得友善,思影完全看不到那笑容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