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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染越红,鲜血似的。
“来人!来人啊!”她将枕子砸了出去,准头差了些,险险地擦过佛头。
侧室传来声响,紧着是林嬷嬷略显老态且匆忙的身影。
“老夫人,您怎么了?”
林嬷嬷何曾见过老夫人如此失态,活像见了厉鬼。
老夫人哆嗦地指着桌面的玉佛:“红……红了!”
说的话也莫名其妙。
林嬷嬷瞧了过去,原本翠绿通透的玉佛在烛火中染了些光芒,愈显慈悲。
“老夫人,那是烛光,不碍事的。”
老夫人瘪着嘴,只以为林嬷嬷在哄她,然而,待她细眼一瞧,果真如此。
“莫不是我看错了?” 刚刚分明红彤彤的,像极了文世洳肚子的那个颜色。
“您可是梦魇了?”林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起身。
老夫人心里后怕,恍若大梦初醒,背汗涔涔的。但她强势惯了,且有些事说不得,遂挥手道:“倒杯茶给我罢。”
林嬷嬷再不敢多问,忙起身倒茶。
吃了茶之后,天才微明,她却再也睡不着了,以往不是没梦魇过,只是不曾如刚刚那般可怖。老夫人心有余悸,暗恨文世洳死了还阴魂不散。
“这几日,让雅馨苑那边不必过来了,照顾谦哥儿要紧。什么时候谦哥儿醒了,再过来罢。”
原本她是不信邪的,然而想到白雅刚出生没多久,她找人算了一卦,净安师太道白雅与她命中相克,生来就是抢她运道的。以往她半信半疑,只将白雅打发得远远的,便不做多想。
许是因为刚刚那个梦,又思及自白雅回来了,自己确实诸多不顺。再者,白雅便是文世洳刚刚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瞧着心有余悸,不若不见。
林嬷嬷听了,埋头应声。
几天后,白雅才从清斋书院回来,拿了本《逍遥记》,坐在床边一字一句读着。只是读到后面,枯燥得连自己也觉得无趣,干脆把书放在一旁,搜刮着脑中的故事,随意发挥。
床上的人手指微动,白雅昏昏欲睡错过了,再清醒的时候,白谦安睡依旧。
醒来的白雅有些无聊,转而凑近床边,专心研究白谦的脸。
白谦的五官无一不精,拼凑在一起,不输京城里的皇族子弟。醒着的时候淡漠如玉,睡着的时候清雅如兰。
该如何下笔?
天天对着,倒勾得她跃跃欲试。
见清月与清水均不在,她小心抚着那张俊美非常的脸,丈量着他眉眼间的距离,便连藏在眉头的小痣也观摩得一清二楚。
她酷爱油画,总想把美好的事物绘于笔下,近日盯上了白谦的脸。
门外似有声响,她连忙收回手,眼中闪过懊恼,还有做贼心虚。
床上之人眼睫轻颤,然而,还是错过了。
来人是玉竹,手里拿着早前白谦给她的百年人参。她嫌太补,一直没用,摆着也是摆着,还不如拿来充当门面。
“小姐,老夫人早几日已派人传话,让您照顾好世子便可,您何苦往上凑。”如此明显的嫌弃,竟然还要送参,简直暴殄天物!
“府里传言我煞气缠身,我特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老夫人近日古怪得很,偶然撞见,第二日必精神不振,久而久之便有了这样的传闻。至于她为什要赶着被骂?纯属是想看看老夫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也想知道她对白谦是如何一个态度。
前日,药房克扣白谦的日用药材,或以次充好,若不是后来玉妍公主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对方恐还会前面一套,背后一套。
说起来,玉妍公主对白谦可谓煞费苦心,又是私请御医又是暗中送药,白雅连拒绝都难。这人情,日后怕是要算在白谦头上了。
主仆两人的声音由近及远。床上之人倏然睁眼,眸色清浅又凉薄。
——
福熙院
林嬷嬷突然道:“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老夫人抚额,神色有些不耐:“她过来做甚?”
脑袋一抽一抽地疼,那日梦魇似开了个头,但凡她入睡,总会噩梦连连。有时候是血肉模糊的文世洳,有时候是早死的奶娘,还有曾经的贴身之人。
林嬷嬷有些尴尬,嫡孙女来访老夫人总不能拒见,外面已传老夫人和老爷离心,若再传与嫡孙不和,这……
“让她进来吧。”
林嬷嬷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老夫人病糊涂了。
林嬷嬷亲自撩起帘子,白雅还未进去,一股浓香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药香,浓郁又怪异,闻着让人不适。
这一年白雅似乎长开了些,容貌看着比以往更甚,只惜在老夫人眼里,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主要是那股气质,像极了某人。
“雅儿给祖母请安。”眼眸悄然在老夫人灰白的脸划过,竟真病了。
老夫人不咸不淡道:“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