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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事发地,只见几个士兵仍旧扭打在一起,冲突没有丝毫减轻的态势,反而愈演愈烈。

    打架的正是几个云顿铁骑的士兵和几个长城军旧部的士兵。海月赶忙凑过去一看,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云顿士兵死死地压在另一个士兵身上,他□□着上身,直将他那扇子面儿一般的身材展露无遗。另一名士兵虽没他结实,倒也不甘示弱,伸出脚去将他一脚蹬翻在地,两人又厮打在一处。

    无论身边的人怎样拉扯阻拦,那二人却厮打得难解难分。

    海月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四下搜索了片刻,瞧见一个军帐门口摆着一对金瓜锤,随即伸出两只手准备拿了来。却不想那锤极重,她手腕一沉,险些没有提起。

    海月窘迫地偷瞄了两眼身后,发现没有人注意她,便一使力将双锤提起,径直走到看热闹的人群后面去。

    她提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将两锤砸向一处,只听“铛”的一声——

    万籁俱寂。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转身茫然地看向身后那始作俑者,却都在看清来人的脸之后吓的抖了三抖,连忙各自退到了两旁。

    海月有些拿不动那金瓜锤,却也得端着面子,便故作随意地将金瓜锤放在地上,两只手拖着锤柄走近那两人。

    金瓜锤刮在沙地上发出可怖的摩擦声,像极了恶鬼的脚步。

    那两个方才还沉浸在战斗之中的士兵如今抖如筛糠地站在原地,生怕海月掀起重锤砸了他们的脑袋顶。

    她终于开口了,开口问道那虎背熊腰的汉子:

    “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我想和他喝一杯,他却怎么也不答应,就是看不起我!”

    海月睁大了眼睛,宛若看到一个心智不全的人一般。她偷摸瞟了两眼身后,只见看到身后的士兵们都憋了笑意,脸上皆露出一个个可怕的表情。她恶狠狠地扫了一眼众人,又问道那瘦些的士兵:

    “他说的对吗?”

    却只见那士兵极委屈地道:“大统领明鉴,我喝了酒身上会起小红疹子,一个多月才能褪掉,他听不懂我说话就要上来打我,我当然不能任由着挨打啊。”

    先前那汉子听了译倌的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倒也是个爽快人,此时便跪到了海月跟前儿去,道:“这事儿怪我,大统领罚我吧,莫罚他了。”

    没成想那士兵见他自个儿揽下了罪名,也跪到海月面前:“大统领,这事儿也不能都怪他,要罚便一齐罚罢。”

    海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下竟不由地轻松了起来。

    “你们要讨罚,那我不罚也不大合宜。你们两个今天晚上一同去看守马棚,明儿个要是还有犯疯病的马,就再加一夜。去罢。”

    这惩罚让二人都愣了片刻。可军令在上,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扇子面儿汉子站起来,用几句生涩的汉语道:“你先走。”

    那中州士兵又忙道:“你先走。”

    汉子不耐烦地又提高了声线:“不走我揍你了哦。”

    “谁揍谁还不一定……”

    他话音刚落,余光便看见海月的锤子又从地上捡起来了。士兵费了半天劲,将手搭在汉子肩上,强颜欢笑道:“一起走,一起走。”

    到了大帐,众人终于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其中属海月笑的最为厉害,眼珠儿里笑泪盈盈,不停地在软塌上打滚儿。

    只见叶清桓也面带笑意,向海月和云顿桑奇颌首道:“是属下管教不严,还请大统领和云顿将军勿怪。”

    云顿桑奇摆了摆手,笑道

    “是我的手下太鲁莽了。乡野粗人,希望主人和叶将军不要见怪。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了。”

    海月这才缓过劲儿来,道:“不是两位的错,无需放在心上。我只觉得,这交流一日不通,便会多一分矛盾冲突的可能性。各位有什么好的想法?”

    云顿桑奇拍了拍胸脯道:“明日我便教他们随译倌学汉语去。”

    叶清桓也附和道:“不能只让云顿铁骑的兄弟们学汉语。我们也要学西洲话。”

    “二位说的都有道理。只可惜我身边只有两位译倌,实在有些不够用。眼下还是先请各位多学一些。”

    众人皆称是。老莫道:

    “丫头啊,我倒是觉得,可以先教会各位统领,再选出一批副将来学,这样一层一层学下去,倒是更有效率一些。”

    海月点了点头,转过头俏皮地向身后的两位译倌道:“老莫师叔的话在理,那么从明日起,这两位译倌便一位教西洲话,一位教汉语,如何?”

    两位译倌皆表示同意,众位统领便各自去选了几个副将与他们一同学习了。

    这些日子里,海月的方法很快便推行了开来。再加上军营里现成的交流机会,许多士兵很快便能掌握一些对方的简单的常用语。军营里的关系也处理地越来越融洽。

    暮色之中的湖边大营显得格外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湖水在夕阳的照印下宛如一片明镜,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