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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责,不会在得知她亲临凶杀现场后而感觉到丢脸。
但这不意味着父母就此理解了她。
不追究,仅仅是因为玛丽·班纳特和歇洛克·福尔摩斯结婚之后,她不再归班纳特夫妇看管,而归福尔摩斯看管而已。
在福尔摩斯先生眼里,反正他不会干涉玛丽的选择,那么外界怎么看根本无关紧要。
但这对玛丽很重要。
“我认为我必须直面问题,”她阖了阖眼睛,语气中免不了有些沉重,“所谓直面,就是和他们坦诚。而能够给予我勇气和底气的最直接因素就是金钱和地位,歇洛克先生。”
福尔摩斯嗤笑几声。
他的语气平静,但也不曾掩饰其中的否定意味:“我不认为你的父母能够理解你。”
“父母不能理解,是父母的问题,但我用隐瞒、欺骗,或者绕开的方式回避坦诚,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更何况,玛丽也不太甘心。
她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单单成为某某绅士的妻子——换个方式说,在成为某某绅士的妻子之前,她首先是一名作者,是一名侦探,而非在操持家务之余搞搞创作帮助丈夫破案的福尔摩斯夫人。
玛丽拥有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她是回到过去的现代人。即使如今身处维多利亚时代,即使她身为一名女性,但是拥有这样小小的野心,也不算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不过这些话不用说出口,玛丽相信福尔摩斯能够明白她的潜台词。
侦探在玛丽的话音落地后陷入了沉默,他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其中不含感情的审视意味仿佛初见——歇洛克·福尔摩斯已经很久不曾用这样的情绪观察玛丽了。
“明明拥有其他选择,”福尔摩斯说,“但你选择了最为困难的方案。”
地狱模式嘛,玛丽懂得。
“可这就是我的人生呀。”
玛丽说着,禁不住露出一抹笑容。娇小的姑娘笑吟吟的,和平日一样显得和气温顺。
“而且我有吃有穿,家庭富足,也算是幸运地碰上了贵人,展开了自己的创作,”她继续说道,“困难是有,却远远称不上‘最为困难’。摩斯坦小姐的人生才配称得上最为困难,可她依然选择做一个独立坚强,拥有自我思想的人,我比她幸运,条件也好得多,难道不应该向她学习吗?”
说完玛丽顿了顿,不等福尔摩斯先生开口,接着说下去:“而这只是其一,且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
福尔摩斯挑了挑眉:“你还有第二个理由。”
玛丽:“当然。”
她微微收敛笑容:“而这个理由,我早就对你说过,歇洛克。”
侦探没说话,玛丽也没期待他说。
“假设我是个会因为你考虑到的诸多有利条件就选择丈夫的人,”她仰起头,注视着福尔摩斯的眼睛,认真说道,“你认为你还有机会站在我的面前提及此事吗?”
“……”
只看“有利条件”,玛丽为何不直接答应布莱克伍德的求婚呢?
已死的光照会头目有钱有爵位,还有在伦敦人见人爱的好名声,甚至在表面上他还是一位菲利普·路德的忠实读者。单论客观条件,放在十九世纪末的标准下,难道歇洛克·福尔摩斯还能比布莱克伍德更好吗?
老实说,侦探这样想,让玛丽有些生气。
要是婚姻在玛丽眼中是可以等价交换的事情,她早就答应布莱克伍德的求婚了。牺牲真爱换来平稳的生活和事业发展的平台,何乐而不为呢,哪里还有福尔摩斯站在玛丽面前,将同样的戏码重新演一遍的机会。
“我打断他,和打断你的理由基本一致,歇洛克,”玛丽说,“那就是我不会把婚姻看成任何条件等式,或者你所谓的解决方案。”
而玛丽·班纳特曾经向福尔摩斯坦言,她拒绝布莱克伍德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不爱他。
玛丽阐述完毕后,偌大的琴房之间只剩下了窗外的风声和二人的呼吸声。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并不尴尬,玛丽和福尔摩斯都不是会因为思考和沉默感到窘迫的人。
良久之后,福尔摩斯终于收回了目光。
“我知道了。”
她不爱布莱克伍德,那么她爱福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