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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的表情依然近乎冰冷,路德终于明白他在直面爱德蒙时为什么会感觉不舒服了。
因为哪怕是笑着,爱德蒙的双眼中也不包含任何情绪与波澜。
“她是被当地的地主强那个奸的,”爱德蒙说,“她一家人的生死存亡都维系在那位地主是否愿意将土地租给她的父亲。”
“所以。”
直到此时,路德才开口。
他的声线近乎嘶哑:“放任她不管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你亲手掐死了她。”
爱德蒙:“是她求我的。”
吐出这句话的凶手让路德浑身发寒。
“她恳求我救救她,我无法救她,但我可以帮助她解脱,”爱德蒙继续说道,仿佛他施加于受害者的不是死亡而是恩赐,“她几乎没有挣扎。”
“所以杀了她,你没有再谋害其他人。”
“是的,虽然我觉得她并不是我的猎物,但也意义非凡。”
爱德蒙坦然承认道:“你已经找到了所有猎物,路德。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
可路德却一点破案之后的胜利喜悦都没有。
如果可以,他仍然很想照着庞然的工人脸上来那么一拳——他的确找到了所有受害者,但那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即便把凶手逮捕一百回、绞死一百回,死去的女孩儿们也不会复活过来。
特别是最后一位还死的如此……令人心意难平。
路德沉默很久,他死死攥着拳头,在幽静的室内伫立着,仿佛维持着这个姿势直至时间的尽头。
最终他还是平静了下来。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他说,“你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如此聪明,侦探,所有人都说你善于揣度凶手的想法,那你觉得我的想法是什么?”爱德蒙不答反问。
“我觉得你在试图给自己下一个定义。”
序列杀手也好,连环杀手也好,包括爱德蒙的作案动机和手法,都严格地把控在一个标准之内,仿佛他本人便是流水线上的物件一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数值标准。
“你想为自己找到一个归属。”路德说。
“你这么说,似乎也不算错,”爱德蒙开口,“我不信神,那么宗教中的‘人’的标准不能定义我,我只好通过自己的手段来认识自己。”
“我不明白。”
路德有些困惑。
“既然你那么了解自己,为什么还要向我发起挑战,要我去侦破案件?”
“因为我知道,侦探,你能了解我。”
爱德蒙的话语近乎真挚。
“而你为了一个女人,深陷泥沼一蹶不振,我得帮助你走出来,聪明人总是得伸手帮助另外一个聪明人的。”
“你认为我和你是一路人?”路德失笑出声。
“难道不是吗?”爱德蒙反问。
路德忍俊不禁地转过身,离开了牢房。
他没有回答爱德蒙的话,也没有反驳、辱骂他,更不会同他解释。迎接连环杀手的是一场绞刑——希望镇子里的绞刑架能够吊住像是巨人般的凶手吧。
不解释是因为没必要解释,在爱德蒙眼里,女人仅仅是“区区一个女人”,他不会明白菲利普·路德为何如此悲伤。
他的作为的确让路德振作了起来,却不是以爱德蒙的方式。
而是在为一个个少女寻找凶手,帮助她们的灵魂解脱的过程中,菲利普·路德逐渐地回想起来,他对亡妻的爱并非负担,她选择与自己成婚也绝非为了相互折磨。
妻子爱他,是因为他一直在追逐案件的真相从未放弃。若是因为她的死亡而消沉放弃,那么路德觉得,他死后根本无颜面对爱人。
爱德蒙确实在认识自己,但他过分的追求生死,以至于失去了属于人类的标尺。可路德有,所以他从未觉得自己和凶手是同一类人。
这个标尺就是安娜·路德,他妻子的爱与支持,无关时空、跨越生死,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
《连环杀手棋局》的故事到此为止。
因此,布莱克伍德爵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