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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本质就是自私!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哼,回来就神神经经的,说些稀奇古怪的话。”老总回到位上,手一抬,“你去跟小李手上的案子。”

    “不用,我手上有事。我先去做事了。”阮漪告退。

    “哎,你跟的什么,报告都不打一个,我跟你说,你可别再乱来啊,否则——否则我削你。”

    阮漪立刻关上房门,威胁的话还是钻了出来。

    程金问她怎么了。

    她目露凶光说:“我在想怎么揭穿他雌雄同体的事。”

    “好吧。研究出来是男性占比大还是女性再告诉我。”她笑道。

    “好,稍等一下啊。”小美掩住话筒,隔着老远喊阮漪,“电话电话,我给你接过去。”

    “谁?”

    “陈大检察官。刚才听见你名字,问我你是不是回来了,让我给他接过去咯。”

    “他打到社里来?”

    “他打来找我们要伤人案的资料,说弄丢了,可不止丢了这一回。”

    “……”

    阮漪在她们暧昧不明的眼神中,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接听电话。

    “你好,我是阮漪。”

    “刚回来吗?”

    “有什么事吗?”

    “我有份资料想请你同事帮忙寄过来,刚好听见有人叫你。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从前说话不会这么小心翼翼,阮漪想,跟他始终装不了客套。

    沉默中他小心试探,“晚上一起吃饭?”

    阮漪本想拒绝,但想了想说:“下班之前吧,我去检察院找你。”

    放下电话,手底垫着一个黄色档案夹,她轻轻拍了拍,里面有陆陆续续整理出来的仰阿莎案件的资料。

    这一个星期里,她花了三天时间找到仰阿莎在云南东部苗寨的家,而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见证了仰阿莎十年如一日的生活。

    阿爸吸毒死了,阿妈跑了,年迈的阿婆病倒在床,睁着一双苍老的眼睛望向门外,五个弟弟妹妹十来岁,还没有桌子高,手臂像一根枯萎的树枝,长期缺乏营养。

    一家七口住在一个不到十平米,晴天不透光,雨天不避雨的茅草屋。年长的姐姐必须担起家庭的重担,醒来就要照顾阿婆,照顾弟弟妹妹,睡着了也要愁明天的米够不够吃。

    那时阮漪把身上带的吃食分给孩子们,看着他们一张张笑脸,她就想起阿满以前问过的一句话,“很缺钱吗?”,此时此刻才深刻体会生活竟是如此现实和残酷。

    这也使她更加坚定了,在这条艰难却有意义的道路上走下去。

    忙碌地工作就是一种证明。

    给检察院送文件的工作被阮漪顺手揽了下来,本定好忙完手边的事正好四点过去,谁知忙过头,五点钟还在去的路上。

    等绿灯时有电话进来。

    “是我,李岑君。”

    “是,那边都还好吗?”

    “你安心,都挺好的。扎西都出院让他女朋友带回去了,阿文也好,还有大虎熊也醒了,精神着呢。”

    “那就好。”

    “我刚给应挺打电话,打不通,你们联系了吗?”

    “还没有,那天分开后就一直没联系。”

    李岑君笑了下,“是不是和你以前谈过的恋爱都不一样?见不到面就算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就是这样还不能怨谁。”

    “是啊。”阮漪略微感叹,换话问,“嘉欣呢?她是不是回学校了?”

    “她啊,她刚刚说不走了。”

    “在旁边吗?”

    “嗯哼。”

    阮漪明白了,“那她打算怎么办?”

    “都是成年人,知道分寸的。你们就一条心对付敌人,其他事别管。再就是有什么事记得通知我们。”

    “好,我会跟他说的。”

    李岑君挂了电话,侧身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听见了吧,没说,但你就打算这样了?医生不是说开刀有可能会好。”

    “我现在不想想这个,我去医院送饭了。”嘉欣拎着饭盒起身。

    “阮漪叫我带给你的话是不是没往心里过,你别受他那个气。”李岑君拦着她,“我去送。”

    嘉欣躲开手,闷闷地说:“他又没给气我受,不说话就不说话。”

    李岑君望着她那小媳妇似的背影,嗤了声。

    “冤孽。”

    到检察院的时候工作人员刚下班,阮漪特意挑了人少的地方进去,还是被几个认识的人认出来,互相打过招呼,也避免不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进门的助理老幺看到阮漪过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阮漪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收拾东西下班呢?”

    “阮记者,你……”

    “送文件。”

    助理往里瞄了瞄,闪闪缩缩说:“陈检还没走。”

    阮漪对她不在意地笑笑。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