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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毓出来进去几次,对着躺在炕上的韩婆婆道:“婆婆,我给你洗个脚吧。”
韩婆婆躺着的人,听到白毓说话,眼里灌满了水,抽噎道:“孩子,难为你记挂着婆婆,明日就要嫁人,别脏了手。”
“看你说的,给你洗个脚怎会脏手。”说完自顾自从厨房里打了热水过来,扶韩婆婆坐到炕头,褪掉韩婆婆脚上自家羊毛织的羊毛袜,泡在烫烫的热水里,全身舒畅。
韩婆婆脚泡在热水里,唠唠叨叨开始诉说往事:“婆婆成亲多年一直生不出孩子,结果有一年老天眷顾怀了个娃子,可怜那孩子生下来不到半岁,便被老天爷收了回去,婆婆我哭的死去活来,想着天不福人,不如死了算了。”
白毓坐在地上仰着头听韩婆婆讲她这辈子的光阴,边听边给韩婆婆脚上撩着热水。
“就在我不想活的时候,老天又眷顾了我一次,让婆婆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有一天,我听到门口有孩子的哭声,走出去一看,小被子里包着个粉嘟嘟的小女娃,两个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好看死了,这女娃和我那没了的孩子一般大,从此我便又活了过来,见过的人,没有不夸女娃长的又俊又伶俐的。”
韩婆婆说着说着叹了口气。
“我那花骨朵一般的女娃,长到十六七,方圆十里的小伙子,都争着抢着来求亲,想要娶女娃过门,也有为了娶女娃想做上门女婿的,可我那女娃却一个也没看上。”
“这么一耽搁,年纪就大了,到了十八,还守在家里,哎!也就是在这一年,堡子里突然来了几个外乡人,其中一个少年受了重伤,行不得路,只好留在堡子里养伤,这些人一待就是大半年,等伤养得差不多了,某一天便不见了踪影,我那女娃找不到那些人就哭的死去活来。”
“婆婆看着心里也不落忍,可没有办法,人家就是走了,女娃像丢了魂似的伤心了几个月,后来我便发现不对,她的肚子怎么大了起来,我一逼问,她告诉我是那个养伤男人的孩子,可怜我那女娃就这么傻乎乎的用命生下了黑子。”
“生下黑子,差不多只剩了半条命,后来养了半年,总归圆了身子。可我那女娃却伤心的不成,整日以泪洗面,婆婆知道她是想那个男人了,再后来,我的女娃去山下赶集,那天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婆婆知道,她多半是去找那个男人了,这一走就是十八载,婆婆都十八载未见我的女娃了,也不知她是死是活?这么多年要不是黑子陪着我,我都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
“婆婆是个福薄的,留不住儿女,注定孤苦伶仃,如今连你也要离开我,婆婆心里苦啊!”
白毓听韩婆婆说完,知她心里难过,劝慰道:“婆婆,您千万别抑郁伤了身子,往后还要看着您孙子娶妻生子,给他带孩子了。”
“哎!黑子和他那个娘一个心性,心气高着了,他的婚事由他去吧,婆婆管不了那么多。”
两人说了会话,白毓倒了水,又打水给韩婆婆洗了头,用篦子给她篦了头,完事爬在热乎乎的炕,陪韩婆婆坐了一会。
看天色渐晚,白毓去厨房给一家人做了顿搅团,这吃食白毓说不上有多爱吃,只是韩婆婆喜欢吃这个,自己往常不会做,最近才学会,临走给她做一顿也算了个心愿。
那个男人吃饭不挑,也不用单做。
做好饭等不到那个男人回来,白毓和韩婆婆先吃,一碗搅团,再捞一盆酸菜在锅里呛热,放些芥菜沫,盛出来,搅团就着酸菜吃,香的不行,韩婆婆胃口好,多吃了小半碗。
洗完锅,还不见男人回来,便给他盛到碗里,放锅里温着,回来便能吃。
吃完饭,白毓整理老早就收拾好的包裹,往里头塞了八个鸡蛋,一大块薄饼,如今天冷,吃食都不容易坏,还有一个装了水的酒囊,一并放到包裹里,这些东西,节省些也能坚持几日。
自己先前存的二两多银子,买东西花了些,现在还剩二两整,韩婆婆今日又给了自己一些,说是白毓往日交给自己,让保管的,现如今白毓要嫁人,趁今日给了白毓,也算替她存的嫁妆。
白毓推却,硬是不要,韩婆婆坚持,且拉了脸色,她便只好收下,如今算下来,身上便有三两多银子,节省些花,能用好一阵呢。
银子缝在贴身内衣里,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明日跟着朱屠户打发的人一起上路了。
收拾完包裹,无事可干,看韩婆婆早早睡下,便出了院门,往常夜里无事,总爱在堡子里乱逛,如今最后一次再看看鸡窝堡,明日便要远行了。
白毓满堡子乱转了几圈,王堡长家灯火通明,贺喜猜拳的声音,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吹了半天冷风,白毓便回了院子,刚要合上院门,便听到一阵脚步声走来,探出头往门外一瞧,看身形似乎是那个男人回来了,不愿与他打照面,遂打开了院门,转身往堂屋走去。
刚走到正院,忽然砰一声院门被人猛地一撞,便没了动静,白毓回身,只见院门方向一坨黑影,并不见男人的身影,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