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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纹(耽美)第2部分阅读

      兽纹(耽美) 作者:未知

    ,用它的叶汁浸泡下再晒干,可以放长一点时间,这样以后的菜有点油水。 秋读阁

    安离觉得自己的肚子里长了条巨大的馋虫,不但把自己吃下去的饭菜都抢去了,还吃自己的血肉,自己现在一副骷髅的样子,有时候在河边洗脸,都能吓自己一跳。

    自己可能病得很严重,不过这样也好,不用顶着大家的口水继续活着,可以很快见到拖雷爷爷,也可以看下从未谋面的父母长什么样……

    白色的云、碧蓝的天,山间层林尽染,厚重里饱含缤纷,放眼望去,有轻,有重,有浓,有淡,夹杂着或深或浅的黄,山间树木的叶子依然繁茂,只是山野间原本纯粹的绿,被金黄、甜红所替代,秋风裹着果香轻拂而过,惬意舒爽。

    安离用手托住腹底,慢慢的在山林间行走。最近一个月,肚子像吹气般加快胀大起来,肚皮都被撑得有些透明,仿佛随时会裂开般。

    人很容易就觉得累,对照顾自己也有些力不从心。最近一阵子,幸好格森隔三差五地送些食物和干柴,每次都是放在门口便走,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安离虽然不愿意麻烦亏欠别人,但现实的状况却容不得他继续维持那点可怜的自尊,只好接受同情。

    肚子突然被踢了几下,有些生疼,安离不得不停下脚步,轻揉起肚子,一边自言自语安慰道,乖,就快有东西吃了。

    仿佛听懂了安离的话,肚子的疼痛渐渐平息下去。安离觉得肚子里住了一个精力充沛、调皮好动的小家伙,经常的扭动翻滚、拳打脚踢,肚皮会一跳一跳的。安离已经从最开始的恐怖到现在的坦然接受,甚至为肚子里的小家伙而感到喜悦和感动。

    小家伙仿佛会感应到自己的喜怒哀乐似的,在自己开心的时候,他会手舞足蹈,在自己伤心的时候,他会安静乖巧,拥有想像不到的丰富多彩的互动,安离常常在孤独的时候对着他说话,觉得小家伙都听得懂。

    这让安离下意识的去回避思考那些疑问:肚子里的小家伙是什么东西?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小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五更,请大家多留言收藏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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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严藏秘艰难守护

    山坡上,沟崖边,结满枝头的红艳艳的酸枣看了都让人眼馋。安离踩着厚实的落叶,垫起脚尖,小心的避开毒刺虫,一旦碰到它的毒毛,身上就会立即痛痒难忍。小心翼翼地拉过一枝来,冒着扎手的枣刺,一个一个地摘取新鲜的酸枣。

    熟透的酸枣,红透似玛瑙,随手擦了下酸枣外皮,放入口中。酸中带甜,果肉带点黏滑粘稠,安离满意的闭起眼睛享受。

    拐过一个山弯,这里有一片野栗林。野栗树的生命力很旺盛,只要小树时无人攀折大了无人砍伐,它就会天干不萎雨淋不死,疯长的枝条无拘无束地伸展开来,在山林肥沃的土地中自个儿地不声不响的长大结果。

    野栗外面有厚厚的栗苞,且上面布满硬刺,要把野栗果仁吃到嘴里,需要耗费不少工夫,十分麻烦,而且果仁会略带些苦味,所以即使果实累累,也无人问津。金黄的栗苞沉甸甸的挂满枝头,风一吹,栗苞像一只只小刺猬似的,掉落在地上,钻进厚厚的落叶层中。

    安离挺着个大肚子,已经很难弯下腰,只好跪坐在落叶上,慢慢的寻找那些有裂开嘴儿的野栗,幸好落叶层厚实,松松软软的,跪着也不难受。

    小心翼翼地把栗苞放在岩石上,用石块搓磨一会,乌黑发亮熟透的野栗果就从栗苞中脱离开来。忙活了好一会,野栗果已积累起一小堆,安离把它们放在箩筐中,等回家再去剖那硬壳。

    秋天的太阳弥漫着微微的暖意,安离躺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惬意的享受着秋天午后的暖阳清风,旁边有丛蒲公英默默地顽强地生长在崖缝中,一片片齿轮状的绿叶伸展开来,在根茎的顶端,盛放着一朵朵白色冠毛结成的绒球。

    望天上云卷云舒,看蒲公英迎风飘动……此时此刻,那颗躁动的心便会渐渐趋于平静,那些繁杂的念想便会慢慢淡化下来,眼前只有花开灿烂,心里惟独一份安然。

    传说每棵蒲公英的种子里都藏着一个愿望精灵,他们得到了大地的赐予,背负着让许愿人得到幸福的使命来到人间,不记尊贵的身份,甘心做一棵平凡且不被人注意的蒲公英,倔强的等待着许愿人的到来,直到被许愿人赋予希望,吹散,重新落入土中,将人的愿望种下,当它长成新蒲公英时,许愿人的愿望就会实现,蒲公英就继续等待另外的人来许愿……

    安离轻轻摘下一朵蒲公英,默念:小家伙,无论你是什么,我都感谢你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来陪我,虽然常常让你陪着我饿肚子,但还是希望你健康快乐!

    轻吹一口气,种子便展开自己洁白的羽毛,随风飞向远方……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村落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但不久,又被月亮烛成银灰色。

    安离自知衣服已经难以掩盖凸出的肚子,最近一直尽量待在家中,不得已才出门,也早出晚归,尽量往偏僻的地方行走,但还是被一些族人看到了自己怪异的身材。

    渐渐的闲言闲语在部落里流传开来。

    “那个不长兽纹的废物,你看到他的肚子没?”

    “是啊,是啊,我那天看到了,都凸起来好大,比怀孩子的亚玛还大。”

    “你们说,他会不会是怀孕了……”

    “哈哈,你真会开玩笑,虽然他不能化形,但好歹也是个达鲁啊。”

    “谁知道呢?不男不女的,说不定就……”

    “我说啊,他肯定是被诅咒了……”

    “这到有可能,你看他不长兽纹,却大了肚子,说不定真的是被诅咒了……”

    “诶,妖孽啊~~~”

    …………

    “你们这群八婆,嚼舌根,烂嘴巴。”

    大家一看是泼辣的白兮,知道她一向与安离要好,便笑嘻嘻的散开了。白兮还是一肚子气愤,她们怎么能如此说善良的安离。不过最近安离一直躲着自己,白兮决定无论怎么样,也要搞清楚安离这是怎么了。

    白兮锲而不舍的敲着门,她就不信安离龟缩在房里不开门。但安离比她想象中的坚持,气得她想叫格森那头熊来砸门。

    安离在这个时候不想见白兮,怕懂医的白兮看出什么不妥来,他要保护小家伙。

    “哎呀~~~!”

    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白兮的惊叫。

    安离想也没想,立即打开门,想看下白兮怎么了,就见白兮一脸得意的站在门外,双手叉腰,歪着头看着他。

    只好侧身让白兮进来。

    白兮盯着安离看了会,突然伸手去摸安离得肚子,吓得他赶紧避开。

    “小离,你生病了,就不能讳疾忌医。”

    “我没病……”

    “小离,你让我帮你看看,好不?”

    “…………”

    “亏我对你这么好,我难道会害你吗?”

    “不是这样的……”

    白兮看到安离稍微松口,便强硬的拉过安离的手,把起脉来。

    安离紧张的盯着白兮,揣摩白兮脸上的表情,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白兮皱着眉头,突然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但又低头思索了片刻,伸手在安离得肚子上摸了好一会,又按住安离的手,仔细的再一次把脉。

    “这怎么会呢?怎么可能……”脉象还是显示安离怀胎,怎么可能?白兮既惊讶又慌乱。

    “……小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我医术不精,我让塞达医师过来帮你看看好不?”说完也不等安离回答,白兮便匆匆离开。

    安离觉得白兮一定是看出什么端倪了,但又觉得太惊讶,不敢确定,所以想让经验丰富的塞达医师过来确定。

    怎么办?塞达医师一定能看出肚子里的小家伙,自己和小家伙一定会被族人当成妖孽,族人怎么会容忍这样的怪事存在,会怎么对自己,会怎么对小家伙呢?

    安离一想到小家伙会有危险,便急得团团转,慌张得不行。

    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无论如何,我都得保护小家伙。这个信念让安离头脑逐渐冷静下来,他开始思索,如何能逃避族人。

    家是不能待了,该到那里去呢,村落就这么大,根本没藏身之地,而山外自己没去过,但听说那里毒沼瘴气、野兽凶猛,勇士出外捕猎也常常受伤甚至于死亡,自己这样,还大着肚子,恐怕出去活上一刻都难。

    还有哪里可以去呢?

    安离拼命的想,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北边的内山采摘野果野菜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一个隐蔽的山洞,在半山上,洞口前长着茂盛的灌木丛,从外看,不太会注意到这里有山洞,况且北山那边鲜少有人经过,那个山洞肯定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安离立即行动起来。

    不知道要在山上住上多久,安离想着要把需要的东西都带上。找了个大个的结实箩筐,收拾了几件衣服,又把毯子卷起来,都放进去。

    想了下,又把石锅、盐罐和火石放了进去,再把家里剩下的肉干都带上。安离背起箩筐,有点沉,把爪刀、水袋挂着腰间。又在屋内转了一圈,对住了十几年的家有着许多不舍。

    但再不离开,白兮和塞达医师就该到了。安离只好匆匆离开,趁霞光还未消退,在天完全黑之前进山。

    安离趁月色赶到了山洞,立即瘫坐在山洞内。

    山洞呈拱形,洞口小而内大,约四、五米见方,洞底平坦,洞内干燥清爽,空气流通,只是可能被小动物暂时居住过,有些枯叶残枝和动物的粪便。

    安离已经累得不想动弹,心想着明天再好好收拾。把箩筐放在一旁,寻了一处稍微干净的地方,便用毯子裹了裹,半靠在洞壁休息。

    晨曦初露,清早几缕阳光透过洞口的灌木丛,斑驳地斜印在洞壁上。

    安离揉揉眼睛,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

    “小家伙,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安家了。”安离摸摸肚子,为找到这个安身之所而开心。

    安离在洞旁外折了些细树枝,用藤条把它们捆绑在一起,做成一把扫把,把洞内的枯叶残枝和动物的粪便清扫出去。又到外面捡些干净的枯叶,用衣服兜了回来,这样来回好几次,终于在靠近洞内避风的一侧,用枯叶铺成厚厚的一层,再把毯子铺在上面,这就算是床了。

    忙完后,又跑到外面石块堆挑挑捡捡,选了一些平整的石块,垒起一个简易的石灶。从箩筐中拿出石锅、盐罐和火石放在一旁,又用藤条把肉干穿好,挂在凸出的石壁上。看着粗成规模的临时住所,安离觉得很有成就感。

    摸摸肚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已经感到饥肠辘辘,肚子里的小家伙倒是十分安静,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五更,我好勤快啊~~~~~~

    6

    6、避世躲藏在山洞

    安离去洞外寻觅一番,发觉不远处就有一片碟叶菜,长在土里,圆乎乎的紧贴着地皮,很像一个个小巧的碟子。碟叶菜肥嫩,口感较好。安离采摘一些,发觉天已经大亮,这个时候族人应该都起床活动了,已经能看见村落里有炊烟升起,安离不敢再在外面停留,赶紧再捡了些干燥的枯枝,就回了山洞。

    仔细把洞口掩盖好,安离才松了口气。

    把几根枯枝折了折,用火石点了火,塞进石灶,再架上石锅,把洗干净的碟叶菜放进去,又割了几片肉干扔进去,加了些水和盐,安离不敢用大火烧,怕族人看到烟火,只好用小火慢慢的炖。

    一边守着菜肉汤,一边思考着怎么解决饮水用水问题,只从家里带来个一水袋,已经过了过半,以后饮水、洗漱都成问题。

    安离蜷缩在枯叶铺上,月光将树影拉的斜长,张牙舞爪般投射在洞壁上。洞外,充裕着各种古怪的声音,风吹树叶摇曳声,昆虫此起彼伏的低吟声,夜间动物寻觅爬行声,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安离辗转难眠。

    一个淡绿色的微光,忽明忽灭的飘进山洞,在洞内回旋了一圈,落在安离的手背上,安离看着这个可爱的萤火虫,在自己的手背上,一闪一亮的慢慢爬行着,有些痒痒,不一会就爬到了掌心。

    安离孩子气的一下子虚拳握住,能体会到手心里的萤火虫在乱冲乱撞,想突破出去,不由开心的笑起来,摊开手。

    萤火虫从掌心中旋舞上升,幽幽莹莹,自由自在,最后停留在洞顶上。不一小会,呼朋唤友,陆续有萤火虫飞进来,在洞顶闪烁着光辉,仿若繁星。

    安离不由的轻轻哼起小时候拖雷爷爷教的儿歌:“小小的萤火虫呀,飞在夜色中,飞到西,飞到东,这边亮,那边亮,好像许多小灯笼,挑起小灯笼哟,照亮路儿赶回家……”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安离就起来了。

    在山上转了一圈,在一处崖壁上攀爬着一片葫芦藤蔓,上面挂满大大小小的葫芦,安离眼前一亮,大个风干的葫芦可以用来接雨水,小的嫩葫芦还可以烧来吃。

    安离高兴的上前摘了十几个葫芦,箩筐里装不下了,便用藤蔓穿了挂在身上。

    回来的路上又在草丛中发现了六枚野鸡蛋,这个可不多见,自己和小家伙有口福了,安离把野鸡蛋小心的捡起来,揣在怀里,转念一想,要是蛋全不见了,野鸡觅食回来该有多伤心,又放下三枚,才不舍的离开。

    安离把野鸡蛋放好后,就开始处理摘来的葫芦,一共摘了十个风干大葫芦和八个嫩葫芦。拿起一个大葫芦,风干后呈淡黄|色,托在掌中有果实沉甸感,稍用力摇动有清脆的葫芦籽撞击葫芦内壁发出的清脆“哗哗”声,用爪刀割开顶部,把里面清理干净,把其中的八个大葫芦都这样处理好后,来到洞外,在隐蔽的地方把葫芦半埋在土中,开口朝上,这样就可以在雨天积累雨水备用。

    回到洞内,又把剩下的两个大葫芦对半剖开,可以用来做容器。这次出来匆忙,容器只带了一个石锅和一只水袋,有很多不便,这下总算解决了难题。

    安离从嫩葫芦上切下一小片,小心舔尝了下,还好不苦,可以食用。嫩葫芦如果有苦味,那食后就容易中毒。

    把嫩葫芦洗净后,切成两半,小心地去皮、去瓤,然后切片,放在石锅里,加了水,又打了一只野鸡蛋进去,想了一想,又切了些石辣菜、肉干和盐放进去调味。

    安离一手托着头,想着什么时候能下雨,水袋里的水都用完了,一边用勺子在石锅里搅动着,香气慢慢飘散出来。

    一个圆呼呼的红球滚了进来,仿佛一小团艳红的火焰,停在石灶不远处,原来是一只幼小的火狐,一双骨碌碌的黑眼睛镶在那张巴掌小的脸上,看起来机灵可爱。

    慢慢地挪过来,稍有动静,就立马窜回去,这样磨蹭了许久,大概是看安离一直都没有动静,就凑到石锅前,又有些怕火,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看里面的美食。

    小狐估计饿了,安离看着有趣,便没有赶它。

    它蹲在那儿,小小的绒毛耳朵动了动,突然抬起一个爪子伸进石锅里捞吃的,动作迅速得让安离来不及阻止。

    滚烫的汤水让小狐抱着爪子痛的满地打滚,好不可怜,看着它眼中隐隐的泪水,安离便心软了,捞出汤里仅有的几片肉盛放在葫芦瓢里,又捞了半个蛋放进去,吹凉后才放在地上。

    小狐看见地上的美食,也不打滚了,眼珠转了几转,闪闪发亮,试探性地,一点点地接近葫芦瓢,然后突然起速,叼起一片肉就跑。跑到洞口,才停下,急急得吃起来。

    小狐颇懂人性,看着安离带着笑意看着它进食,便不怕了,又跑回来,一头扎进葫芦瓢,开始大口吃起来,汤汁糊了它一嘴。

    安离看它吃的欢,也就着石锅吃起来。

    小狐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爬到安离身边,伸出爪子摸了一下脸,再舔一下爪子,打理起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弄干净后,便睁着圆圆的黑眼睛盯了会安离,试图查看安离的表情,见他欢喜自己,便开心的扑过来,闹着和他玩。

    小狐窜到安离怀中,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他的脸,又用头轻轻蹭着安离。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又跳出安离的怀抱,站在他面前,抖动起它蓬松的大尾巴,得意的晃来晃去。安离不禁好笑,小狐这是在炫耀自己的外貌吗?

    小狐看见安离笑了,便以为它喜欢自己的大尾巴,撒娇的围着他团团转。

    已入深秋,山间的夜晚格外清冷,安离看小狐没有离开的意思,便从自己的床铺下扒了些落叶出来,在一边给小狐弄了个窝。

    小狐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安离身后,看他忙来忙去。见到安离弄出的小窝,便开心的吱吱叫,忙钻了进去,生怕安离反悔似的。

    山风穿梭在峡谷之间,呜呜作响的声音犹如鬼哭狼嚎。风透过洞口的灌木丛,携着寒意侵进洞内。

    安离把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裹紧毯子,试图暖和点,但还是冻得直发抖,突然,一个小火炉钻进毯子,扒在安离胸口,安离看着赖在自己怀里的小狐,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瞥了眼安离,发觉他也正在看自己,便又忙紧闭起眼睛,一动也不动安静地趴着。

    安离搂着小狐躺着,小小软软的,又暖烘烘的,心里充满了暖意,渐渐睡意袭来,迷迷糊糊中,心想着给小狐起个名字,叫红焰怎么样?小狐会喜欢吗……

    山间的日子一日一日过,清静寒苦中有肚里的小家伙和小狐相伴,日子过得辛苦但也不乏趣味。

    一早起来,安离想着应该多备点食物,冬天就快来临了,小狐已经会自己猎食,有时还能带回一些野鸡和山鼠与安离分享。

    一阵风吹过,落叶纷纷,不少树木已是徒干光枝,似乎为脱去绿衫而遗憾,又为即将要历经霜雪洗礼而无奈地摇曳,只剩松柏依然苍翠。

    树木还可以等待春天的到来,人却不能返老还童。人之树,叶落了、枝枯了,根腐了,生命也就终结,再无春风吹又生的奇迹!安离不禁想起拖雷爷爷,肚皮突然有轻微的鼓动,透过小腹传递到手掌上,安离摸摸肚子,小家伙这是在安慰自己吗,生命真的很奇妙!

    安离寻到一片乌栏扒,半月形青黄|色或嫩黄|色的成熟果实垂挂在藤蔓上,表皮虽看着比较粗糙,但剥开后一层淡黄的薄膜包裹着很多像珍珠一样的种子,色、香、味俱佳。安离把够得着的乌栏扒全摘下来放进箩筐。

    乌兰扒旁边有株高大的鸡爪梨,一般植物的可食用部分不外乎根茎叶花果种子,而它的食用部分却是果柄,果实反而不能食用。成熟的黄褐色果柄膨大呈肉质状,扭曲不规则棒状,有分枝,形似鸡爪,其味甘甜而略带涩,经霜之后,涩味尽去,味道尤其甘美。

    安离想着现在住在山洞,晚上入夜后,温度非常低,潮气也重,以前听白兮说起过,鸡爪梨有祛风胜湿的功效,便想着采摘些回去。

    鸡爪梨树贴着一旁岩壁生长,安离小心的扒着岩壁,伸手去摘果柄。

    昨晚刚经历过一场风雨,岩壁上的青苔湿滑,安离一脚没踩稳,便滑到摔了下来。

    “好痛……”

    安离抱着肚子,蜷缩起来。苍白如蜡的脸上不断冒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拼命咬紧牙关强忍着巨大的痛楚,安离怕过大的呻吟声引来族人。

    股间仿佛有液体渗出,滴答在地上,安离痛得四肢都痉挛起来,眼前事物轮廓开始模糊,出现虚影。

    再也坚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呼吸困难迫使他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流下的汗已经湿了他睫毛深长的眼睑。

    小狐不知从那里钻了出来,围在安离身边,急得呜呜直叫,不时用头去蹭安离,想抚慰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晚上八点还有一更。求留言求动力,小火狐给摸,嘿嘿!

    7

    7、总祠严审真相白

    安离离家后不久,白兮便带着塞达医师赶了过来,发觉他离家出走后,十分担心他的安危,就把此事报告给武伦族长。

    武伦族长一向较为关心安离,忙安排了几个勇士上山寻找。快临近冬季,勇士们为整个部落的冬季储存食物而忙于狩猎,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实在是抽不出太多人手去寻找安离。

    安离在部落里不受欢迎,大部分人并不在意他,反而觉得他就如此消失未尝不是件好事,所以并没有积极寻找,加上安离自己小心翼翼躲藏,在山上生活了一个月也没有被找到。

    今天敖空轮值,比起枯燥的巡山,敖空更愿意去捕猎。

    他漫不经心的行走在山间,突然听见小动物呜呜的叫声夹杂着细微的呻吟声,空气中也弥漫着股血腥味。

    敖空皱了皱眉头,向着可疑处寻去。

    只见安离捧着突兀的肚子,蜷缩在树脚下,无意识的发出呻吟,身下一滩血迹,渗透了周边的落叶。

    小狐看见陌生的兽人,身上有着令它害怕的强大气息,浑身直发抖,踌躇一会,还是本能的跑开。

    敖空被这一幕惊着,站在原地好一会反应不过来,他虽然讨厌安离,从没有想过直面他如此惨烈的状况。突然远处的一声啸声,才把他惊醒过来,忙过去抱起已经虚脱昏迷的安离,飞奔下山。

    敖空抱着安离慌张得闯进塞达医师的住所,两人浑身是血的摸样把塞达医师和白兮吓了一跳。

    “小离……,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发现他时,……就已经这样了。”

    “快,先把他放到床上。”

    塞达医师听白兮说过安离的情况,但亲眼看见他高挺的肚子,仍旧十分惊讶,从没遇见过能怀孕生子的达鲁。但现在安离的状况十分危急,容不得他继续惊讶,立即脱掉安离已经湿透的衣服,分开他的双腿,查看了下|岤口,发现|岤口处已经能看到婴儿的胎发,可安离已经昏迷,不能自己使力产下。

    塞达医师赶紧让愣在一旁的敖空去烧水,又吩咐白兮拿些止血的药草过来,自己则拿了块干净的白布,清理干净安离两腿之间流出的血水。

    让白兮在下面扶住婴儿头部,塞达医师自己慢慢挤压安离的肚子,迫使婴儿脱离母体。

    终于,婴儿整个身体都露了出来,只有成年达鲁两个巴掌大小,早产加上在产道待的时间过长,身体青紫,哭声微弱,有气无力地微张着嘴。

    可不一会儿,连微弱的哭声也渐渐停止了,小家伙来到这个世上不到一刻钟,便匆匆离去,这让大伙都沉默悲伤。

    安离一直昏迷了五天,才清醒过来。

    睁开眼,发现自己已在木屋内,便着急的往下去瞧肚子,原来高耸的肚子已经空瘪下去。

    小家伙,小家伙哪里去了?

    安离挣扎着起床,白兮捧着药进来,一看安离这样,立马放下药碗过去制止。

    “小离,你现在还虚弱,不能起来。”

    “小家伙呢,小家伙在那……”

    “等你身体好了,再见好不好?”

    “不,我现在就要见小家伙。”

    “…………”

    安离看着白兮泪流满面,顿时明白小家伙可能……,错愕的神情很快融化到浓浓的悲伤之中,泪水顺着脸颊滴落……

    “我想看看小家伙……”

    白兮抵挡不住安离的苦苦哀求,便扶着他来到山谷中间。夭折的孩子是不能进族葬洞的,只能埋在山谷中间的参天古树下。

    安离无力地靠在树身上,轻轻的抚摸着地面上新隆起的一个小土包,仿佛在哄婴儿睡觉。

    “小家伙,我真对不起你,……明明说了要保护你,……我却没有做到……”

    “小家伙,你在底下,冷吗?……饿吗?……孤独吗?……”

    “小家伙,你不回答我,是不是怪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经常来陪你的……,你要乖……”

    泪水滴落到小土包上,渗下,又滴落……

    白兮站在一旁,见安离悲伤得对着小土包自言自语,捂住嘴巴也泪流不止。

    安离身体虽然在塞达医师和白兮的照料下慢慢好起来,但仍旧神思恍惚,经常趁人不注意,就跑到古树下陪伴小家伙,对着土包自言自语。

    白兮看着安离如此痴疯状,伤心着急却又无奈,只好时时跟着安离,怕他出什么意外。

    一日,部落里勇士狩猎被野兽群攻击,伤了好些人,塞达医师和白兮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顾及不上安离。

    等白兮忙完,寻到安离时,发现他躺着树脚下,一动也不动,夕阳的光辉透过树荫,斑斑点点的撒落在他身上。

    白兮不由的一阵心悸,愣了一会才慌忙跑过去,发现他只是睡着了,才泄了气瘫坐在他身边,默默守着。

    安离醒转过来,睁开眼,看见白兮坐在身边,便对着她笑了笑。

    白兮被安离这一笑给惊着了,连忙伸手去摸他额头,安离笑着挡了回来,安慰着急的白兮:“我没事,我刚才见着小家伙了,他对我说过的很好,让我不要担心。”

    白兮瞧了瞧安离得神情,神志清醒,不像是疯癫状态,便当他是想开了。

    已经离小家伙过世有一个月了,该处理的事情也必须处理,已经拖不下去,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贡次带着族长口谕,要把安离带到总祠,白兮不放心,也跟着过去。

    等到了总祠,祠堂外这会儿阵势庞大,黑压压的都是人。武伦族长和祭司坐在大厅主位,部落里几位长老、塞达医师也都在一旁坐定,安离被押着,低着头跪在中间。

    武伦族长看大家人来的差不多了,便开口让大家安静下来,才开始询问。

    “安离,你的事族内传的纷纷扬扬,如今你身为达鲁却又诞下婴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

    “安离,你要知道,族内规矩不能乱,你要老实交代。”武伦看安离惨白着脸低头不语,知道他刚失去幼儿,心中有些不忍,但职责所在,不得不严厉询问。

    “…………”

    “对,要交代,怎么会怀孕生子?孩子是谁的?”族人看安离默不吭声,便纷纷叫嚷起来,咄咄逼人。

    “你们不能这样逼他……”白兮刚想为安离辩解几句,就被她的玛母拦住她,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我看见格森有阵子老往安离家跑,会不会是他的?”人群中一个人突然出声。

    “胡说什么,我……我是看白兮心疼安离,才过去帮忙的……”格森红着脸,看了眼白兮,冲着族人辩解道。

    “那会是谁?……”

    “会不会是……”

    “无论是谁的,达鲁生子,天理不容!”

    “妖孽,让火神惩罚他……”

    “对,让火神惩罚他!”

    族人纷纷猜测,并谴责起安离,最后众声高喊火神惩罚,场面一度混乱失控。安离低着头,仿佛听不见身后众人的讥愤声,心中一片空茫。。

    “是我的。”敖空从外面走进,朗声道。

    安离闻声,转身抬头向他望去,逆着光,看不清敖空的表情,光线照到他身上,整个轮廓仿佛被镀了金。安离在很多年以后,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刹那。

    敖空在小家伙落地的那一瞬间,那种血脉之间的牵连悸动,让他第一眼就认出小家伙是自己的骨肉。

    复杂、紧张、矛盾、激动……心情反转,望着怀抱里的小不丁点,脸皱巴巴的,瘦小的跟剥了皮的山老鼠似的,不禁皱起眉头,有气无力的哭声让他有些心烦,却又有一丝心疼。

    还没等敖空想明白自己的感受,小家伙渐渐虚弱下去,哭声慢慢变弱直至停止,小小的身体也失去了温度。

    他想抓紧小家伙,把他留下来,却无能为力,心里仿佛被挖空了一块,空落落的。

    敖空一句话如同沸水中滴油,一下子炸开了锅。

    “不,这怎么可能,敖空,你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话?”白兮一脸不信,惊讶的质疑。

    “敖空,这件事不是谁能包庇就包庇的,你不要盲目承担。”武伦族长也忙站起来阻止。

    “白兮,你还记得阔什火节我吃了那果子吗?就是那天……”

    “不,不可能,我和小离吃了都没事。”

    “什么果子?”一直沉默的祭司突然插口问道,“是不是翠色的青果,果尖一抹艳红?”

    “祭司大人怎么知道。”

    “这就是了,那是醉情果,遇酒能激发人的情欲。”祭司的一句话,解开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不~~~,为什么会这样……小离,你为什么要给我醉情果,你说啊?……”白兮崩溃得扯着安离质问,泣不成声。

    “我……我不知道……这个果子是醉情果,我真的不知道……”安离一下子蒙了,他从没想过小家伙是敖空的,并且还是因为吃了自己摘得的果子造成的,他一直以为小家伙是上天赐给他的,是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怜,让小家伙来陪伴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晋江的编辑找上门,开文第二天就被认可很开心,但写文毕竟是兴趣,签约了就有压力了,诶,各种纠结。

    8

    8、祭司抽风把婚结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大家都始料未及。

    面对乱了套的局面,族长和祭司让族人都散去,只留下敖空和安离。

    “事情成这样,是大家都不想的,这只是个意外……”族长话还没说完,便被祭司打断。

    “我们兽人族一向对感情忠贞,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件事虽然是意外,但发生了就不能抹灭掉。敖空,你既已成年,该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安离,你虽然身为达鲁,但身体构造与众人有异,事情既然发生了,只能将错就错,你们俩择日成婚吧!”

    祭司大人一番话下来,当场的三人立马都抽了~~~

    武伦族长抽了,半张着嘴,一脸抽搐得看着说完话后立马装高雅神圣状的年轻祭司。

    敖空抽了,恨不得多抽自己几个巴掌,让你没事找事,让你跑出来担责任。

    敖空年少出众,勇猛过人,是年轻一辈达鲁中的翘楚,不少亚玛都心仪他,但敖空从未留意过,感情之事对他来说过于英雄气短,为时尚早。

    他看向安离,安离虽然长得肤白清秀,比大多数亚玛还要好看,身形也纤瘦,不像别的达鲁一样粗壮,但仍旧逃不了他是达鲁的事实。敖空想,即使要找另一半,也应该是娇小温柔的亚玛,而不是一个达鲁,何况还是自己讨厌的废物、害人精。

    安离也抽了,心中呐喊,我是达鲁,是达鲁,不是亚玛,虽然不长兽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怀胎生子,但这个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怎么能将错就错,让我嫁给敖空呢,更何况敖空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给吞了!

    武伦族长咽了咽口水。

    “这个……这个不太合适吧,再怎么说……”

    “哦,若不成婚,那么他们俩这种情况叫什么呢?……对了,叫未婚私通,珠胎暗结,按族规,安离应交由火神惩罚,处以火刑,敖空则逐出部落,永世不得进入山谷……”

    安离、敖空双双把头转向武伦族长,乞望他能阻止抽风的祭司大人。

    “等……,等等,这个情况……”

    “族规就是族规,不得违反,再说你们想冒犯圣神的火神吗?”

    这那跟那啊~~~

    族长大人宽面条泪,祭司大人这会发什么疯啊,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

    “恩,看来大家都没有异议了,我刚才算了下,下午就是成婚的吉时,改日不如撞日,就下午成婚吧!”

    祭司大人一锤定音,不顾他人意愿,潇洒离去。

    我年纪轻轻,守着虚无的神佛我容易吗,不找点乐子日子还怎么打发啊!

    “族长……”

    “武伦叔叔……”

    “那个啥,你们准备准备吧,下午成婚!”

    诶,武伦承认自己没出息,一向都说不过祭司大人,何况他还抬出火神,我一个族长还能说什么呢。

    武伦族长不顾身后四道可怜兮兮的目光,尾随着祭司大人开溜。

    留下傻了的两人斗鸡眼。

    武伦族长把这个消息带给几位长老,差点没吓得那些老人家就此驾鹤西去。此事虽然荒唐,但毕竟也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们也不想让安离受火刑,更不愿意逐敖空出族,更何况祭司大人的身份摆在那。

    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时间上也紧,几位长老的意思是成婚的流程越简单越好,这也正合了武伦族长的想法。

    祭司大人知道后,恨的牙齿痒痒,又不得不装作一付云淡风轻的摸样同意。

    内心抓狂:几个老掉牙的家伙,好不容易找点乐子,还要被你们打蛋,我要诅咒你们~~~

    到了祭司大人所谓的吉时。

    全场肃静,大家哭丧着脸,一点也不像是参加婚礼,到像是吊丧。

    只有祭司大人一个人玩得很开心。

    一个人穿着火红的盛装,脸上描上火焰图腾,对着火神像,边跳着祭舞边唱着火的赞词:

    “尊贵的火神啊,你是我们兽人部落至高无上的守护神,是您给了我们赖以生存的温暖、光明和生命,所有的人都仰望着你,盼你赐福!今天,我们怀着真挚的敬意虔诚地集聚在您的身旁,请为新郎新娘祈祷吧!神火是你们婚配的见证!”

    敖空和安离僵硬得牵手从一堆旺火之间双双穿过,接受火的洗礼。

    这时祭司大人念唱道:“一过拜火仪式,新郎新娘感情更加坚贞不渝,生活美满幸福,多子多孙,白头偕老。

    两个人听后差点被火给烧到,抽到不行,只希望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二过描额仪式,祭司大人用松针沾上特制的药水,一边念祝词,一边在安离光洁的额头上仔细的刺上敖空的兽纹图形——一朵墨色流云,这个夫纹以后要跟着安离一辈子。刺画完后祭司大人捧着安离的脸,欣赏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让在座的人绝倒。

    “瞧瞧这朵云,画的多出神入化啊!”

    三过敬酒仪式,由于敖空和安离的达父和亚玛都已亡故,便由武伦族长上座代替。武伦接过两人敬的酒,一口喝完。对着面瘫的敖空和快要哭的安离,踌躇了一会,憋出一句。

    “以后,你们俩……要好好过日子。”

    三礼完毕,武伦族长拉着意犹未尽的祭司大人赶紧离开,怕他再闹出什么妖孽。大家对于夫夫结婚,也没了闹洞房的兴趣,也各回各家了。

    家里一下子静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语。

    天渐渐黑下来,两人脸对脸一动不动坐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愣是把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花烛夜弄出来一股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