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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微微出了些白毛汗,恍惚间觉得爹爹还活着。
往下看一时之间问不清楚谁能信任,谁是没签订盟书的君子,临时弃暗投明又随时有可能二次背叛的小人,又有些是忠于天王的下等小官,没有实权。又下达命令:“阿淼,你带人检点满朝文武的生死存亡,走失的人留下名单。”
葛淼目瞪口呆的答应:“是,是是。”
敬畏又恐惧的瞄了文蜀一眼,之前那些肤浅的看法全都抛在脑后,只恨自己有眼不识高人。
其他人也是一样,全都被威震八方的天王和嚣张跋扈的太子妃吓住了,任凭侍卫们押着这些贵族高官走开。
有侍卫快步跑回来:“启禀天王,启禀太子,蒋皇后和皇次子都仓皇出城去了!”
葛谨风算了算时间,她们是在开始动手时,立刻就往城外逃。天王大战群逆,少说也有半个时辰,确实够她们逃跑的。
文蜀站在陛阶之上,宝座旁边,拄着刀回头往下看,今时今日真有点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具象化。
横尸宝殿的人把金砖玉璧都遮住了,仙气飘飘雕龙刻凤,绘制了无数神仙图样的壁画和藻井上迸溅鲜血,就连那些妆花的外国地毯消失不见,侧封仪程所需要的花冠和如意、宝瓶都被踩的粉碎,装饰用的红绸与铜鹤在混战中被撕碎推倒,金银器皿和昂贵的白陶餐具上都染了血色,说满目疮痍有点过了,也就是个明晃晃仙气缭绕的乱葬岗子。
忽得有了几分好笑。
正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做武力威慑,听到几个妇人尖锐的哭声。
扶着她上凤辇的王丞相夫人被两个侍卫搀扶出来,这中年妇人的命妇金冠歪歪斜斜,身上霞帔也被撕碎,看起来妇人们也打了一架。
王丞相下落不明,她就被勒令暂时留在宫里。
也扶着文蜀上凤辇的另一人是萨学士的夫人,她被发跣足的冲出来,扑在尸体之中翻找了片刻,认得丈夫一只手,从尸体堆中拖出来,伏在温热的尸体上放声大哭。
葛谨风心下戚戚,步下金阶安慰道:“萨学士彪炳千古,忠义可嘉,天王与孤定会厚待忠臣之后。”
萨夫人哭的昏天黑地,耳畔听不进声音。
文蜀有些不耐烦,她见惯了死人,不能说死了一个才子就比死了一个普通汉子更可怜,但风郎这话说的和放屁一样,一个普通的妇人死了男人,但凡夫妻恩爱,那是厚待就能不哭的吗?缓步下了台阶,一提溜风郎的衣领,把人扯回来:“先把葛云崖的家抄了,你来带路。”
葛谨风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顺从的被拉出去。
二人出宫门上了太子的步辇,温顺的几名侍卫和黑衣骑士随行左右。坐稳之后,二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轻轻叹了口气,擦擦冷汗。
这步辇依旧隔墙有耳。
文蜀本来想说黑话,风郎听得懂,外面那些笨蛋侍卫听不懂,那就显得奇怪令人生疑。索性问:“桃仁蜜窝,甜的,吃不吃?”桃仁一直都用来指代京城。
葛谨风叹了口气:“我哪里吃得消。”
天王年复一年的忽视朝政,群臣中的忠良早就被排挤、诬告走了,说一个不敬神仙的罪名就够用,偏偏大部分忠臣都对天师颇有戒心。结果可见一斑。
他恐怕寨主不懂其中机密,就开始细细分析反贼一伙人串联了大半个朝堂,趁着太子不在、人心思变这半年里对其他左右逢源的大臣威逼利诱:“镇南侯掌五千骑兵亲军,他现在死了。镇国大将军手里没实权,但名声极大,振臂一呼应者如云。”
文蜀点点头:“人家千日做贼,天王日日不防贼。”
葛谨风在她腿上写:身体如何?
文蜀:半个月之内不方便跟人动武,需要静养,轻功还在。
葛谨风点点头,心里有了成算。
文蜀:晚上再细细打算,找个借口移驾。
葛谨风开始思考大魏九府的优劣,地势和富裕程度,人口、道路,又想起秦齐两邻国的为人。他良久不语,忽然说:“神女派是收钱的刺客吗?”
文蜀一激灵,擦擦口水:“啥?我睡着了。”好饿,一大早就忙于典礼,要不是吃了两笼肉包子现在就饿晕了。
葛谨风又问了一遍。
文蜀咬着指头想:“她们想过招纳我,我没同意。我对负心汉没什么深仇大恨。世间总有不平之事,杀仇人全家也就得了,自己日子不过了?害死我爹的贪官污吏,我也没见一个杀一个嘛。师父还指望我大富大贵,奉养她老人家终生呢。当年她们找过我一段时间的麻烦,被我师父了事,那时候她们还不是收钱的刺客。现在么,你知道我生来节俭。”
那‘杀尽天下负心汉’和‘始乱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