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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门》原本在这一众大佬或是另辟蹊径或是开创流派的选曲中过于平平无奇,甚至可以拿平庸来形容,但却因为埃文斯的失利,和大家短节目选曲趋向悠扬节奏风格的因素影响,一首旋律耳熟能详表达情绪激烈酣畅的曲子太能扫去冰上短暂的阴霾与撞开观众渴望精彩和澎湃的心。
这块冰场终于燃烧起来,为青春、为激情,为少年意气风发的飞扬。稚嫩到单纯的直接在有了对比后竟然也显得难能可贵,麦考尔把《卡门》中炽热爱恋的献祭感渲染到淋漓尽致,他只是每个动作都充满力量,就象征这种生命力无限的爱与恨、嫉妒与迷恋。
只是这样对比实在太过惨烈,在埃文斯惨淡混乱的节目后,成功的路普四周让观众陷入疯狂,冰场似乎又回到所有人最熟悉的状态,音乐在斗牛舞曲里达到极致,戏剧感感染着每个人。
而麦考尔的跳跃难度和出色的完成都决定这将是他一战成名的比赛。
就像是自己当初那样。
何焕忽然意识到,当年他的第一次世锦赛也曾经有这样的画面,往事浮现出的不是感慨,而是唏嘘。
何焕从没以为自己在冰上算是前浪,但这一刻,在麦考尔99.98的分数打出后,他一次有种自己正在逐渐被赶超且面对巨大挑战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与来自自己那种渴望突破自我的心不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赤《》裸《》裸的威胁。
麦考尔激动地和马文教练抱在一起,他们为了今天的闪耀都付出了太多,个中艰辛何焕最清楚明白,他相信付出该有回报,这是他们应得的。
但短节目名列第三完全不能让何焕自己满意。
自由滑他决不能输。
男子单人滑比赛结束已经是很晚了,何焕洗过澡换好衣服再出来时接送选手的大巴还在等待其他选手,场馆通道很是安静,尹棠和他坐一班车返回酒店,他可能也是因为输给毛头小子成绩不够理想而烦躁,按手机的动作很是粗暴,起初何焕以为他在打什么发《》泄的游戏,但走过去打招呼时无意瞥见他是在打字。
“又在网上和人吵架?”何焕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干嘛。
尹棠冷着脸时仍然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看到说话的是何焕他还是耐着性子摘下耳机,毫不掩饰自己愤怒说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何焕凑近去看,原来是在吵自己的事情。
距离大奖赛总决赛结束三个月,商演带来的风波仍然历历在目。短节目结束后的风波何焕也早就有所预料。
无非都是说他比赛不行商演来劲儿,拿着钱跳出来的新四周跳又高又远,比赛里畏手畏脚半点不敢多蹦一下。
何焕按住尹棠又要飞快打字的手,“争这些没有意义。”
“比赛可以不赢,但吵架一定不能输!”尹棠的声音听上去认真极了,“比赛输了,是输给实力强劲的对手,那我要是水平不如人当然心服口服了,以后再加倍努力赢回来。但是这些说话不过脑子的憨憨,你输给这些玩意儿你能忍?”
“所以我也不会和他们争执,时间不该浪费在这上面。”
尹棠没想到何焕还能平静地笑出来,很是惊讶,“你平常最小心眼,别人赢你个小数点后面两位数你都堵得慌一晚上睡不着觉,被人指着鼻子骂居然都不生气?”
“你也说了,哪些互相尊重的对手,哪些是不值得理会的人,分清楚就不会介意。”
看得出尹棠还是不服气,还要再辩,但却看见了什么,伸手指了指何焕背后示意他转过头。
何焕回头,麦考尔刚好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比赛刚刚结束,人人都很疲惫,麦考尔也一样,但他还跑得这样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是教练让我来找你,跟我来。”
“马文教练?”何焕见麦考尔的紧张神色隐约感觉到有些不好,和尹棠打声招呼便跟他疾步穿行在走廊内。
这时大部分选手不是已经返回酒店就是在返回酒店的路上,自由滑抽签结束媒体中心大门敞开空空荡荡,连国际滑联的官员都没几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大多是赛场的安保与其他工作人员,两个人走得又快又急十分显眼,不停有人问他们是否需要什么帮助,麦考尔一一拒绝。
“到底什么事?”何焕还是忍不住在路上问。
“教练和我说在冰场上只有你还算埃文斯的朋友,希望能让你劝劝他。”麦考尔似乎也有点迟疑,何焕猜测大概是马文教练急着让他来找自己,他就急三火四跑来,未必知道太多。但提到埃文斯,何焕联想比赛前隐约察觉的异样和糟糕的发挥,他的确觉得可能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
他们在个没人的拐角停下,争吵声由远及近,麦考尔第一次比世锦赛就遇到这样的混乱,听到越来越大的激烈争执显得不知所措,尤其当听到马文教练的声音时他完全慌了,不顾何焕让他等一下看看情况如何的劝阻,猛地推开紧急通道的门闯进楼梯间的平台。
何焕看向敞开的门内,一时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