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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撇撇嘴,只当认错,又昂着头:“王素梅说她愿意指证。”
刘东庭捏着拳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是个有种的。”
他挥挥手:“行了,回去吧。”
真是用完就扔,何秋偏不肯,搬了小椅子一坐:“我不。”
刘东庭瞪一眼林文东。
林文东只好讪讪笑,这他也管不了啊。
刘东庭还待说什么,刘瑞昌从外头进来:“都查完了。”
何秋支棱着小脑袋,一脸快说给我听。
刘瑞昌看了一眼上首的刘东庭,掏出张纸来,开始念:“锄头五把,棉被八条,大衣十一件,五个罐头……”
要说他这样做没头没尾的,换了个人来也不一定听得懂,就好比何秋,略有些茫然,这是点库存的时候吗?
但像林文东这样土生土长的大队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又羞又恼。
刘瑞昌手上那张纸,要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连三斤米都记上了,净是些零零碎碎的。
何秋耐着性子听完才问:“这时候查库存吗?”
刘东庭惊于她的天真,这丫头,真是说机灵也是机灵,说不机灵也不机灵。
但到底是自己家的,再教教吧。
刘东庭咳嗽:“是这些天营地丢的东西。”
工兵连不是军事连,临时营地的看管上并不严格,虽然有人定时定点巡逻,但还是防范不住有心之人,好比那天有个人去河里游了一趟,全身军装就被人顺走了。
往大了说,这些都是军资,每一样都记录在案的。
当然,这又不是件大事,在地方出任务的时候大家也只当一笑而过。
但刘东庭不是,大队长带头围营地这种事,可以说是他的毕生耻辱,有一绝不会有二。
他老早憋着劲要肃正风气。
这会更是火上浇油。
谁家没有姑娘,换句话讲,何秋要是没有自保之力,是不是今天有此遭遇的就是她?
只想到这一点,就叫刘东庭怒不可遏。
谁家的孩子谁心疼,不给人点颜色看看,还以为他是吃软饭长大的。
他这么一说,何秋就听明白其中关卡。
也是,她小叔心气这么高的人,能吃亏才有鬼。
何秋拍拍手:”我出去一下。“
她才说完站起来,郑鹰就从外面进来:“放好了。”
何秋瞬间福至心灵:”不错,想到一块去了。“
刘东庭拍桌子:“跟你想的不一样。”
何秋茫然,不是往林旺那里放点什么,给他来个人赃并获吗?
刘东庭只看一眼就知道在想什么,摇摇头:“我的目的不止在他。”
他来大队这么久,早就看出来林德水这个人,除了抓生产,其他一概不行,还爱耍旧时代的威风。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还好。
可你偏偏来我的虎口拔牙。
那只有送你一程了。
原则上来说,工兵连只是来执行任务的,也三令五申最好少和当地人起冲突,只丢些琐碎东西哪里够,刘东庭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狠的。
何秋还要打听,郑鹰解释:“是图纸。”
别看只是薄薄几张纸,可是机密中的机密,弄不好要出大事。
郑鹰耸肩,他也只是放在山脚下的营地,只有没人进去偷东西,肯定不会丢。
就山脚那营地,是歇脚用的,很多上下山不带的东西都放那,小到一根笔,大到肉罐头,就没有没丢过的东西。
请君入瓮,也得君愿意才行。
六十八
郑鹰设下了鱼饵,一切只能静观其变。
何秋待着也没有事情做,又去上工。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还是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何秋走路的时候还特意往林旺家门口看了一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是谁指使他这么做的,又或者说他是从谁那里得到了灵感。
总之,畜生就是畜生,等死吧。
何秋再去干活的时候多少有点心不在焉,她一边担心着王素梅,一边想着要怎么把林旺收拾一顿。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有的女孩子遇见这种事情,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
轻飘飘的,好像一条命不值钱一样。
女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但是对她们来说,即使什么也没有做错,也依旧要成为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
林文东看她的样子,心里有许多的念头闪过,何秋这样的人,是不会搞连坐的。
但他还是觉得很羞愧,毕竟乡下这种地方,讲究的是一个姓就是一家人,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五百年前是一家。
有的时候,人就会从这种地方,开始觉得自卑。
两个人一下子没有话说。
何秋是一直在想着林旺的事情,她这个人,有的时候喜欢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即使是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如果当初钱芳玲的事发生的时候,她可以用更强硬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给大队长一点警告的话,是不是今天王素梅身上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何秋并不觉得王素梅的清白还在,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世道对女人非常的苛刻,女人对女人也非常苛刻。
常常是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何秋又叹了一口气。
林文东只听她叹气,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