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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的,大院管得严,因此他还得等登记,等通报。
沈城不是空手来的,还带着两瓶白酒,客客气气道:“听说万军搬回来,特意上门拜访。”
何万军不知道这位前大舅子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他是个粗人,又不是傻子,笑:“城哥太客气了,里面坐里面坐。”
心里腹诽,敲的老爷子的门,说来拜访他,糊弄谁呢。
何兵端坐在客厅沙发,带着对晚辈的慈爱:“阿城来了,坐坐坐。”
好像两家之间从无龌蹉。
本来该是何家摆饭的点,沈城也不想看脸色,直接说:“有几句话,想跟何叔说一下。”
何兵倒也不给他难堪,领路带着人去书房。
何万军要跟上,被眼神制止。
他停下步伐,方安萍觑一眼:“小秋在的时候老爷子都带着她。”
方月摆盘子呢,耳朵动了一下没说话。
何万军捏拳头,随便发脾气:“何春,还坐在那里干什么,不会帮忙端盘子吗!”
何春才九岁,委委屈屈撅着嘴干活,眼泪滴滴答答掉下来。
方月不能不哄:“没事,放着我来。”
何春泪眼朦胧:“不要你管!”
她声音大,何万军看过来骂:“哭哭哭,哭什么哭!”
方安萍只会哄小的,劝大的,没留意方月盯着书房门的样子。
探究之中,又有若有似无的恨意。
书房内,何兵才泡上茶,沈城已经迫不及待讲:“何秋的婚事,希望何叔能同意。”
何兵早有预料他为此而来,倒掉头遍茶:“当年咱们可是会说好,何秋的事,都归何家管。”
何万军和沈心莲离婚之后,一个要去西北支援,一个在新疆部队,两个人都不可能带孩子,何秋的去处有两个选择,一是爷爷奶奶家,二是外公外婆家。
何秋是亲妈带大,对外婆家有感情,简直是扒拉着沈家的大门不肯走。
最后被沈问硬送走的。
他是老派人,坚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万万没有养着外姓姑娘的道理。
何秋小小一个,被丢在何家门口,当时沈家就说了,何家的姑娘,理应是何家管。
沈心莲没回京前,何秋其实也很少去外婆家做客。
更不要提她出生后沈城一直在外地工作,这个时候跑出来说什么成全不成全的,以己度人,何兵不信他有这样的好心。
沈城也直白,他觉得没必要在老狐狸面前捻三惹四,手一摊:“谁让她攥着我的短呢。”
何兵想起何秋那封信里隐晦讲的话半眯起眼:“她不会。”
自损八百,伤敌一千,不是何秋会做的事,他把这看作是威胁。
威胁他,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沈城苦笑:“您还是听我讲完吧。”
四十一
沈城在书房只待了一刻钟,和来时的克制有礼不一样,走的时候连脚步都可见的轻快起来。
何万军虚伪留他吃饭,沈城也只是摆摆手:“下次,下次再聚。”
谁都知道这个下次是遥遥无期,两家关系僵得很。
何万军升起几分好奇,是什么值得他跨进何家的门呢。
何秋对他这个做爹的没什么话好讲,只说了方月的事。
给老爷子的那封压根没过他的手。
何兵在书房里扯嗓子:“老二,进来!”
声音之大,吃着饭何有谦手都抖了一下。
吴胜男把小孙子抱在怀里哄:“没事没事,爷爷坏啊。”
何万军进书房,何兵显然憋着大气,劈头盖脸给他一顿骂。
“早说让你没事多给何秋写信,你偏不听,现在好了,翅膀硬了,什么也顾不上,高兴了!”
何万军被骂得冤枉,不敢回嘴。
何兵手重重往桌子上拍:“我倒要看看,她能过上什么好日子。想嫁就嫁,从今天,就当家里没这个人。”
何万军夜里还住分给自己的楼,一家子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过来老爷子这。
他心情不甚好,回去的路上一张脸铁青,几个孩子也不敢大声嚷嚷。
快到自家门口才说:“以后不用给老大寄东西了。”
方安萍惊疑不定,回头看了一眼侄女,还得说:“到底是你亲生的。”
何万军冷笑:“也得她把我当爹才行。”
也就是新中国了,换旧年,直接拉去沉塘,都不够丢人的呢。
他自己还知道丢人呢?
怎么不想想想让方月先上车后补票的事。
京市的事,何秋不太清楚。
她从公社邮局出来之后,找到了公社革委会的大楼。
说是大楼,也就两层,清水泥坯,楼梯建得极窄,院门口有个看门大爷。
何秋拍拍身上看不见的尘土,走过去。
她推着自行车,穿着打扮大方,大爷上下打量一眼:“干嘛的?”
何秋从口袋掏出烟,她刚路过供销社买的,搁在桌上:“大爷,我找吴同,吴干事。”
吴同上次送粮的时候知道她是郑新发的侄女,态度客气,前两天去大队办事还特意给她带了礼物——一块红色毛巾。
毛巾要工业券,要布票,即使在吃供应粮的人家也是奢侈品。
大家都用烂布头。
何秋虽然不喜欢这种殷勤,但想到将来要在大队长住,送了个罐头做回礼。
老祖宗的规矩是送礼不送单,不过谁家也不宽裕,